他單手把人拎起來,扛在肩頭,冷哼一聲:「賣萌也不饒,饒你太多次了,你不長記性。」
沈絮象徵性在師尊肩頭掙扎了兩下,剛有動作就被一巴掌拍在翹臀上,頓時他就老實了。
……
小院生新芽,海棠發春苞。
陽光自然又和煦。
不是幻境,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是一個人苦苦維持了幾百年的夢境,是現實。
太上殿一片喜慶,仙侍們到處布置著,紅綢布掛了滿院子,大紅雙喜貼在門板上,樂隊和戲班子也在緊敲鑼鼓排練著。
沈絮被自己的衣帶捆著手,嘴裡咬著另一條。
來來往往到處是人,他緊張地透過櫃門往外看,心裡祈禱師尊最好別在他身後弄出什麼奇怪的聲響。
柜子太窄了,他腿一軟差點直接把門推開。
「嗚嗚嗚……」他很小聲地表達不滿,師尊也太不小心了,等會門開了要怎麼解釋?
他嘗試用神識跟師尊交流、講道理。
「別搞了師尊……師尊…有人要過來了,別搞了求求您了……」
誰知師尊壓根不用神識,貼著他耳朵直接低聲:「受罰都不專心,想來是不認錯。」
他嚇了一跳,耳朵瘙癢瘙癢的,他甩了甩腦袋,繼續:「您用神識行不行……求您了……我認錯了,我真的認錯了……」
「啊啊……」沈絮差點叫出聲,連忙捂住嘴巴,繼續傳音,「您要死啊!這麼大動靜!柜子都在動!等會把人引過來一開門,我們要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祁白辰依舊沒用傳音。
沈絮捂住臉。
什麼叫「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難道別人都看著他們了,他們還要我行我素繼續辦嗎?
讓別人都看著他們辦?
「嗚嗚嗚我不要我不要」,他急忙給師尊傳音,「不要,師尊您饒了我吧,好師尊您最好了,您威武雄壯,您堪稱一絕,您一提槍徒兒立刻就屁滾尿流,您……」
「不饒」,祁白辰把人往懷裡猛一撈,滿意地看見小徒弟耐不住地翻白眼呻吟,他輕輕捂住小徒弟的嘴,「噓,小點聲,當心把人叫過來都看著你是怎麼光著腿挨罰的。」
「您可要點臉吧」,沈絮快哭了,「要是真讓人看見了,我就不活了。」
恰在此時,一個小仙侍抱著紅布走過來,打算給櫃門也綁個大紅花。
沈絮立刻屏息凝神,大氣不敢出一聲。
偏偏師尊在後面使壞,弄得他不停想往前撲,又不得不拼命克制住。
沈絮咬著牙,心想:祁白辰,你完了。明天早上起來你就會發現你杯子裡全是胡椒粉。
打噴嚏去吧!每一個噴嚏都是他罵的髒話。
……
事實是沈絮勞累了一整夜,坐在師尊腰上不停扭屁股,師尊還不讓他停下來歇一歇,一停就打他屁股。
臨近天亮的時候,他再也扭不動了,趴著睡了一整天根本起不來,連喜服都沒醒來試。
他睡得昏天黑地,一直睡到第三天早晨,師尊強行把他拖起來,給他洗臉刷牙梳頭髮,給他穿婚服,甚至蹲下來給他穿紅鞋,然後才回去換了一身與他同套的紅衣,牽著他出去迎客。
一推開門,先進來的就是白瑜,白瑜無奈地遞上賀禮,解釋道:「師尊他一時沒辦法接受,不過讓我來祝福師叔跟師弟終成眷屬。」
白瑜進來後,陸陸續續是其他長老。
「恭喜恭喜啊。」
「嗯,謝謝。」
「恭喜,小師侄,這個你拿著」,七長老遞給沈絮一個紅色的乾坤袋,沈絮一打開,臉瞬間緋紅。
七師叔竟然送了他一整袋藥柱!是怕他活不過今晚洞房夜嗎!
他有心想說師尊活好,根本不存在需要用藥柱的情況。
不過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沈絮還是把乾坤袋收了起來,還真心實意對七長老說了一聲謝謝。
來客千奇百怪,除了修仙的,竟然還有魔族代表。
「魔族賀禮,一萬年和平條約!」
沈絮眼睛一亮,這個禮物好啊。
他從長著羊角和尾巴的魔族手裡拿過條約,遞給師尊簽字。
魔族忽然低聲對他說了句:「謝謝」。
「魔君大人知道是您和仙君救了我們,我們願意與修士和平相處。」
正說話間,又來了一隊長狐耳的人,「妖君賀禮,一萬年盟友條約!」
一開始沈絮還在驚奇,後面已經見怪不怪,遞條約遞得手軟,祁白辰皺著眉頭寫自己的名字,也漸漸寫得有點不耐煩。
好在寫了大概半個多時辰也就寫完了。
奏樂起,嗩吶聲聲。
鑼鼓喧天,折子戲開場,賓客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