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沒買月餅,中秋那天他打算多做一些菜,剛好還有一個月可以釀點桂花酒,到時候和師尊一起喝。
自從老母親去世後,他就沒人可以過節日了,現在倒是可以和師尊一起過。
沈絮推開小院的門,月光下一道清冷孤寂的背影撞入他眼帘。
「師……師尊」,沈絮暗道不妙,師尊怎麼在院子裡等他?該不會知道他去哪了吧?
祁白辰咳嗽了幾聲,沒有言語。
沈絮低著頭走過去,拉住師尊的袖子,輕輕晃,「師尊,徒兒有東西要送您。」
見祁白辰還是不說話,沈絮繞到他面前,低著頭站在他身前很近的地方,低頭給他把香囊系了上去。
他忽然伸手,某些隱晦的心思竟難以掩藏,他輕輕撫摸徒弟柔軟的臉頰,輕描淡寫道:「好不好玩?」
沈絮不敢動,死死低著頭,「不,不好玩……師尊,師尊我沒玩,我沒玩真的。」
祁白辰充耳不聞,只是用手掌慢慢撫摸他,「很好玩罷?」
「不好玩……」沈絮快哭了,兩隻手可憐巴巴地抓著師尊的袖子,「師尊,師尊您別這樣,您別嚇唬我……我,我好怕。」
祁白辰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安撫似的,語氣溫柔得可怕:「這般好玩,怎不在那邊過夜?」
沈絮嚇得快要靈魂升天了!師尊已然失去了理智,完全聽不見他說話了!一直在自言自語!
他飛快地撒開師尊的袖子,拔腿就跑。
眼看著就快要跑進自己的房間,祁白辰薄唇輕言,緩緩吐出一個字:「縛。」
立刻沈絮就感到腳下多了什麼東西,他邁步的時候一牽扯,直接讓他摔了一跤!
他爬起來一看,這才發現兩邊腳踝上的鏈子竟然連在了一起!
他還在發愣,忽然兩隻胳膊不由自主伸到背後,隨即那手鐲竟也緊緊吸在了一起!
他眼睛瞬間就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祁白辰一步一步走近,語氣里的溫柔不減:「這麼快回來能玩得好嗎?要不要為師送你過去接著玩?多點幾個花泛舟那樣的伺候你,為師就在一旁看著你們同塌而眠共赴巫山雲雨。」
沈絮到此刻才想起來,師尊生氣多可怕。
他癱坐在門邊,害怕地蜷縮起來,手捆在身後沒法抱住腦袋,他就彎著腰把腦袋埋在自己腿上。
祁白辰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帶著濃重的威壓。
沈絮瑟瑟發抖,像鴕鳥一樣扎著頭,緊閉雙眼,仿佛這樣就能躲過去似的。
祁白辰終於走到沈絮面前,他將手不由分說從沈絮脖子底下鑽了進去,原本纖細的項鍊被他一碰,立刻現出原形。
那是一個皮質的精緻項圈,就扼在沈絮喉結處,項圈下掛著一個小貓爪,貓爪的背面刻的是沈絮的名字。
貓爪旁邊是一條連接著項圈的長繩,祁白辰抓住那條繩子,就拽著沈絮往外走。
沈絮一邊哭一邊反抗:「我不去……我不去師尊,師尊嗚嗚嗚師尊……」
「怎的不去?」祁白辰用力一拽項圈,強迫沈絮站起來,「這般喜歡玩,何不玩個夠?為師又不攔著你。」
沈絮快要嚇瘋了,腎上腺素瘋狂飆升,心臟砰砰直跳,臉色刷白。
怎麼去?一路牽過去嗎?
那他臉不就丟盡了!
所以他哭得很可憐:「師尊,師尊您行行好,師尊您饒了我……嗚嗚嗚,我真的沒玩,我…我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
「為何不去」,祁白辰語氣平靜,「走,現在就去。要為師拽你嗎?」
沈絮不肯邁腿,顧不得被項圈抑制呼吸,拼命往後退,一邊退一邊搖頭:「我不去,嗚,我不去,求求您,求求您了……」
「好,沒關係,師尊拽你便是了」,祁白辰拖死狗一樣拖著沈絮往外走,院門轟然大開,他不疾不徐走著,絲毫不在意身後沈絮跟不跟得上。
「嗚,嗚哇……」沈絮被拽到門口,實在是嚇破了膽,他用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抓住門環,「我,我知錯了,我不該去,去合歡宗,我再也,再也不去了……不去了……師尊,師尊您饒了徒兒吧……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
「鬆手」,祁白辰不為所動,冷聲,「或者你手不想要了是麼?」
沈絮很想裝作聽不見,很想一直抓著不放,這樣他就沒辦法被拽出去丟人現眼。
可他這個念頭剛出來,就看見師尊指尖匯聚的靈力,他嗚咽一聲,立刻鬆開手,心裡有些崩潰。
他本來是沒那麼怕的,他覺得師尊最多就是打他兩下,不痛不癢的,能怎麼樣嘛。
可他沒想到師尊不按套路出牌,壓根沒有打他的意思,可越是這樣,他反而害怕了起來。
怕到極致,他哭成了個淚人,小腹一抽一抽的,肩膀一聳一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