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阿絮的狗,他才幫忙養著,不然早就丟出去,省的相看兩相厭。
祁白辰忽然想起從前這條狗就是喜歡沈絮多一點,討厭他多一點。
撿到沈木瓜是在一個雨天,小狗的毛濕透了,髒兮兮臥在小巷排水口邊。
沈絮先看到的它,勾了勾唇道:「師尊,我要是鬆開你去抱它,你會不會吃醋啊?」
那時候的他沒說話,但大抵是不怎麼高興的。
這條狗那麼髒,把他的阿絮也弄得髒兮兮的。
他在雨幕中撐著傘,傘向彎腰抱狗的徒弟傾斜,說不好眸底是什麼情緒。
他只是在心裡想,要好好洗一洗。
要把他的阿絮,好好,洗一洗。
沈絮抱回了一條狗,抱回去的時候,沒人知道它的品種,於是都叫它土狗。
沈絮聳聳肩,笑,「土狗怎麼了,我們木瓜未來可是要做狗王的。」
沈絮總把未來掛在嘴邊,總是神神叨叨說一些不可預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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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瓜,主人給你改命,日後你一定要向善。」
「程師弟,這江南之地啊現在雖然窮,但未嘗不是你發跡之地……」
「宗主,做人切不可太古板了……」
沈絮好像知道所有人的命運一樣,但奇怪的是,沈絮從來不說他的命,從不提他的未來。
沈絮只是慵懶地伸一伸腰,像一隻小懶貓,打了個哈欠道:「命?我不信那玩意兒。」
怎麼會不信呢,分明做的一切都是在幫他人規避命運。
可偏偏沈絮就是要對他說不信。
沈絮說不信,看著他的眼睛卻常懷悲傷。
他的未來一定很不好罷,不然怎麼會把他的阿絮弄得這樣傷感。
沈絮不說他不好,只說不信。
他一回眸,便看見他的阿絮趴在床沿,衣衫早就悉數褪去。
「師尊,我想再要一要你。」
似某個長夜裡的一聲嘆息,把無盡悲哀都化作包容。
包容他的占有,包容他的侵入。
沈絮不動,乖乖地趴在那承受著,然後慢慢開始回應。
「我愛你」,沈絮抿著唇落淚,「直到你死了,我才開始愛你。」
他……死了嗎?
不,應該是未來的某一天,他死了。
他停了動作,用手給徒弟擦眼淚。
沈絮忽然抓住他的手,一字一停頓的說。
——「喜歡你…占有我。」
「我不要自由了。」
喜歡被他占有,嗎。
……
祁白辰看著嚼黃瓜嚼得腮幫子鼓起的小徒弟,慢慢收攏思緒,一點一點的想。
他想,你要不要都沒用,你說了不算,為師何曾肯給過你自由。
沈絮啃完了黃瓜,就拉一拉師尊的袖子,期盼地指一指雞腿。
祁白辰看著沈絮圓滾滾的肚皮,無情地拒絕了他。
沈絮撇撇嘴,又晃了晃師尊的袖子。
他就要吃,他今天就算撐死在這裡,他也要先吃了再說。
祁白辰懶得理會他,把他拎起來放在肩頭,料他也不敢自己爬下來,便開始自己吃飯。
許久不曾吃過飯了,從前沈絮在的時候,他是頓頓都要陪著吃的。
兩碗簡單的白米飯,配一葷一素兩個小菜。
沈絮很會做飯,做好了端上桌,搓一搓手,坐下來就開始認真吃飯。
沈絮給他夾菜,他自己是從不夾的,因為他不夾沈絮就會幫他夾。
沈絮夾一筷子給他,才開始吃自己的飯,等到想夾菜吃的時候,就再夾一筷子給他,才自己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