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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絮被師尊的突然靠近嚇了一跳,他緩了緩突突直跳的神經,然後道:「嗯嗯嗯!是的師尊,真的不能再真了!」

為了讓師尊相信,他還強行露出一個非常燦爛的笑容,來表示自己看到師尊很開心。

祁白辰看見他笑,便也笑了起來:「師尊帶你出來,你很高興罷?」

「對啊,對啊,我特別特別特別高興,師尊您真好,您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

他不明覺厲,只是跟著瞎附和。

師尊卻忽然附身,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阿絮當然高興,阿絮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了,也不用告訴師尊,是與不是?」

不是啊!不是!

天地良心他真沒這麼想,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

而且現在天都快黑了!

師尊為什麼不聽他說話,總是要自說自話,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啊!

那模樣,就跟個被傷透了的聽不進去解釋的怨婦一樣。

沈絮都要罵人了,還好話到嘴邊又及時咽了回去。

他毫不懷疑自己如果現在罵人,師尊絕對會把他拉到腿上打一頓。

他只是用有點幽怨的小眼神瞪了師尊一眼,然後恨恨道:「您腦袋是不是也摔壞了,您有病就要去看,您怎麼就是聽不懂人話呢。」

祁白辰微微一愣,隨即笑容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是啊,為師就是有病。」說著,祁白辰還咳嗽了兩聲,「為師病得不輕,阿絮嫌棄為師、覺得為師咳得吵人,想拔掉為師的舌頭,想縫上為師的嘴,為師都知道。」

沈絮聞言,眼神更加幽怨了。

他什麼時候這麼想過啊啊!師尊知道什麼啊知道!

能不能不要自己強行腦補啊!

他現在不光想罵人了,他甚至還想打人。

他覺得師尊現在就跟那個天殺的房東簡直一樣一樣的。

他只是去天台上收衣服,洗的衣服比較少,因為他頭一天栽水池子裡了,所以只洗了那一套。

他抱著衣服準備下樓,住在頂層的房東忽然就打開了門,看見他抱著衣服,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洗澡水已經放好了,你……」

沈絮沒聽房東說完就跑了,他怕再跑慢一點,房東給他強行拉進門。

師尊只是看見他笑就以為他要離家出走,就跟房東只是看見他抱著衣服就以為他要送上門的惡劣心思簡直是一樣一樣的。

他現在想打師尊的心就跟當時想打房東的心是一樣一樣的。

沈絮的小拳頭已經攥起來了,只要師尊再亂說一句話,他就用拳頭錘師尊胸口。

可看見師尊變得涼嗖嗖的眼神,他又有些慫。

師尊撫摸著他的側臉,聲音也涼嗖嗖的,像個在脖子旁吹涼風的怨鬼,「阿絮就這般討厭師尊麼?師尊帶你出來玩,你卻要打師尊。」

沈絮被師尊微涼的手指摸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感覺摸他的那隻手簡直不像個活人,像是死人的手在摸他一樣。

他再也不能保持理智,人感到恐懼的時候,往往動作都是不受控制的。

沈絮直接用力推開祁白辰,然後在祁白辰驚訝的目光中鑽到被子裡面去了。

「嗚嗚嗚師尊你是人是鬼,嗚嗚,你能不能告訴我一下……」

他嚴嚴實實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個瑟瑟發抖小腦袋:「你怎麼那麼白,身上又那麼冷……」

「你是不是……嗚嗚嗚是不是死了,還是冤死的,嗚嗚,你別找上我,不是我乾的,嗚嗚嗚嗚嗚,不是我乾的,我實話告訴你吧,我……」

「噓——」,祁白辰輕輕將食指搭在沈絮嘴唇上,聲音很輕,「乖徒兒,你有點吵。先安靜一會兒。」

祁白辰態度轉變得有點突然,以至於都把沈絮整懵了。

直到看著師尊離開房間,地上晃動的人影漸漸遠去,他才有點回過神來。

鬼怎麼可能有影子。

他想起來了,原著里說過,小聖父受過非人的折磨,所以身上是帶著病的。

「每發病,骨血俱寒。」

所以師尊身體冷、皮膚白都是因為病的。

而他剛剛差點就因為害怕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脫口而出了!

幸好師尊及時制止。

沈絮頓時就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實在是太膽小了、想像力太豐富了,就因為師尊語氣不好加上一些無端的猜測,就以為師尊是鬼。

幸好師尊沒有跟他計較。

他想起了那杯兩天前沒泡成的茶。

這客棧里總不可能沒有廚房了吧?

沈絮想到這裡,下床穿好鞋子,往樓下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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