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去酒館面試招財貓的時候,就看到裡面到處有一些很騷的受穿露背裝,後背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就兩根皮帶,前胸更是穿了不如沒穿,/淫/盪/死了。
誰家好人只穿皮帶啊!
當時沈絮還小,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酒館老闆靠著吧檯,手裡搖晃著一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的飲料。
之所以覺得那是飲料,因為它是藍色的,沈絮沒見過藍色的酒,他以為是藍莓汁。
老闆鬆了松領帶,很愜意地笑了笑:「小朋友,你看上去很吃驚?」
沈絮聞聲望去,看見吧檯上的招財貓正在搔首弄姿舔「貓條」,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該不會……」老闆抿了一口酒,眼底笑意更深,「以為招財貓只需要站在門口當個招招手的吉祥物吧?」
那一刻,沈絮就像是誤入盤絲洞的唐僧,臉上的窘迫、羞恥一覽無餘。
他只是撿到了宣傳單,看到了高昂的月薪,又顧名思義以為這是份很簡單輕鬆的工作,就貿然前來。
也確實很簡單,只需要戴上貓耳、貓爪、貓尾,在吧檯上學貓一樣優雅地爬來爬去,時不時接受客人的撫摸、投餵就行了。
但沈絮接受不了,他至今依然非常感謝那位看上去很好說話的酒吧老闆。
老闆輕而易舉放走了他,而且還幫他找了份搬磚的工作。
「唉——」沈絮長出一口氣,自那之後,他變得越發保守起來,仿佛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羞人心思在作祟,弄得他要把自己鬼鬼祟祟藏起來,上衣一定要扣到最後一顆,一點脖子都不願意暴露出來,大夏天還要穿長袖、長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發什麼瘋,只是後來的日子裡,時不時還會想起推開門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的場景。
面紅耳赤,羞恥至極,以至於要這樣自虐式地逃避。
差點沒把自己捂出痱子來。
這些難以分辨捉摸不透的心理因素,是導致沈絮被祁白辰撕破衣服後蹲在地上哭的一個很大的原因。
他不想露背啊!他一點都不想啊!
他進屋後就想換衣服的,可是衣櫃裡啥也沒有啊!
小聖父要是壓根就沒給他準備衣服,那他就只好偷小聖父的穿了。
不對,那不叫偷,衣服本來就是小聖父弄壞的,那叫賠!
沈絮在躺椅上仰面看星星,看了一會,覺得現在正好就是一個難得的時機。
師尊肯定已經睡著了,他要悄悄溜進去偷衣服!
沈絮輕手輕腳下了躺椅,把薄被裹在身上,木屐聲音太大了,他沒穿,光腳踩著門前的木地板,可地板還是吱呀吱呀響個不停。
沈絮下了決心:反正這衣服是要換的,破成這樣換下來也要不了了,管它會不會髒。
沈絮趴在地上,像條蛆一樣一點點拱著前進。
加油沈絮!勇敢沈絮不怕困難!
沈絮在心裡給自己鼓氣,拱得更起勁了,他拱了半天,終於拱出了驚人的兩米!
看不下去剛打開門的祁白辰:「……」
腳趾扣地的沈絮:「……您,您晚上好。」
沈絮捂住臉,欲哭無淚。
完蛋了,他要怎麼解釋自己在地上爬這種仿佛變異了的迷惑行為?
偏偏祁白辰不說話,擺明了就是要聽他解釋。
「我……我在學習毛毛蟲……對,就是這樣……呃…這修仙飛升脫胎換骨,就跟毛毛蟲破繭化蝶是一個道理,我尋思我要是能接近毛毛蟲的思維,是不是就能…重獲新生……」
沈絮快編不下去了,眼神亂飄,手腳悄悄往被子裡縮。
祁白辰聞言卻是渾身一震,眼眸中的溫度一點一點降了下去。
果然,即便那個東西還沒到出現的時候,沈絮依然是最接近道的存在。
觀一葉而知秋,從自然中感悟道義,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命運的力量。
毛毛蟲的命,跟人的命,有區別嗎?
當然有——大部分人的想法。
而沒有,則是命運的想法。
祁白辰的手在輕輕顫抖,他有一瞬間,想要了沈絮的命。
可他跟沈絮之間,那些根深蒂固的羈絆,那些理不清的線,根本就斬不斷。
祁白辰深吸一口氣,彎腰抓住沈絮的手腕,就把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沈絮懵懵的,肩上的被子滑落,他在春日的晚風裡哆嗦了一下。
他被嚇住了,伸手就抱住師尊的腰,「徒兒……徒兒只是……」
祁白辰不說話,只是把沈絮從懷裡拉出來,然後手指撫摸上小徒弟的眼尾。
他用了些力氣,用力摩挲著那處,直到它被磨得通紅,而小徒弟也抖得越來越厲害也不放過。
沈絮完全已經蒙圈了,他不知道師尊揉他眼尾是要幹什麼,難道他那裡有眼屎嗎……
「師尊……」他顫抖著聲音,「別揉了師尊,我,我疼。」
祁白辰充耳不聞,微涼的手指貼上沈絮上眼皮,沈絮眼珠差點被戳到,幸好他閉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