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摸了摸鼻頭,既不明所以,又莫名其妙。
師尊怎麼這麼大脾氣,不就是說了兩句實話,至於跟門發脾氣嗎?
乾脆別叫小聖父了,叫小怨婦得了。
沈絮一時之間也有點生悶氣,他在心裡大逆不道喊了好幾聲小怨婦,然後回了自己房間,效仿祁白辰,也很用力地摔了門。
小怨婦!今日敢拿他當出氣筒,來日他這個出氣筒的氣遲早都要還回祁白辰肚子裡!
沈絮氣得腸子疼,蜷在床上翻來覆去越想越氣,一看外面天色竟然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這世界的白天這麼短嗎,還是因為這一天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感覺時間過得格外快呢?
沈絮自己感覺也就才過了半個白天的時間,誰知竟然已經一整個白天了。
他一點困意都沒有,前世自從他有了自己的手機,他就再也沒早於兩點睡覺了。
古人都睡得早,沈絮也只好睡覺,可無論他怎麼翻,就是睡不著。
他翻了一會,長嘆了一口氣,坐起來對著窗外冷清清的月亮發呆。
他想他的手機了。
他好傷心啊,他剛買了沒幾個月的手機,還沒弄清楚大部分軟體的用處呢。
他才剛剛明白斗音是看視頻的不是聽音樂的,兩隻皮蛋不是鬥地主的是社交軟體,西紅柿不是網上菜市場是看小說的。
他才剛剛只看過一本小說,就死了。
早知道看小說就會穿書,他就不看虐文了,他應該看一本甜寵的霸道文,穿進去做霸總,沒事就調戲調戲小秘書。
可偏偏第一本是它,最後一本是它,穿進去的還是它。
沈絮徹底睡不著了,他在這一刻終於明白了李白「舉頭望明月」的心境。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手機。
他爬起來穿好木屐,木頭鞋底有些厚,他走得卻很,明明是第一次穿這玩意兒,卻莫名有種熟悉感。
那種熟悉感,就好像穿過幾百年。
沈絮沒多想,只把它歸結為原主的肌肉記憶。
他打開門,月光鋪在他身上,把他照得跟死人一樣皮膚發白。
他想起小聖父的皮膚,不用冷光照也是那麼白,跟死了好多年似的。
他甩了甩腦袋——不行,夜裡不能想這些,想了不僅會起雞皮疙瘩,還有可能做噩夢。
他膽子本來就小,最怕的就是鬼魂之類的了。
說到鬼魂,師尊就總給他一種冤死鬼的感覺。
原來那些清宮劇的劇照真的沒虛假宣傳,他刷斗音的時候,還以為都是誇張呢。
原來一個人受盡了折磨之後,真的會變得像個鬼似的沒有人樣。
原來那些冷宮裡的妃子瘋癲的模樣都是寫實,不是假的。
小聖父就跟那些妃子一樣一樣的。
沈絮看了一會月亮,剛入春,他又不知道怎麼用靈力護體,傍晚其實是有點冷的。
他準備回屋了,剛邁進一隻腳,就看見一個黑影站在師尊窗前!還鬼鬼祟祟的!
該不會是要對師尊上下其手吧!
沈絮瞬間緊張起來,他知道自己沒有修為,很可能不是對方的對手,於是不動聲色移到樹影下,撿起師尊丟在樹下的木劍,抱在懷裡躡手躡腳摸過去。
他不會用劍,他打算拿劍當棒子,敲那個不知道好歹敢冒犯他師尊的混蛋悶棍。
可等他走近,才發現門口哪裡是個人,只是張躺椅罷了,方才天黑,是他看錯了。
搞半天是他自己嚇自己,他放下劍,方才一直屏住呼吸,此時有些缺氧,他狠狠吸了幾口氣,喘了好幾聲。
不過這張躺椅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躺椅又不會長腳跑,估計是那隻木偶乾的。
沈絮忽然有些好奇師尊在裡面幹什麼,是不是在跟木偶玩什麼奇怪的遊戲。
木窗沒貼窗紙,他往裡面看了幾眼,黑漆麻拱什麼也看不清。
沈絮想了想,回屋抱了被褥和枕頭,往躺椅上一丟,自己就鑽了進去。
他還是不放心,他覺得他沒看錯,那應該就是人的形狀啊。
別管錯沒錯了,他給師尊守夜總是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