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也沒有需要久坐的時候,更多的時候他在廚房或者姑且算作客廳的地方忙碌。
家裡只有一室一廳,面積總不過二十多平。
臥室里的床自然是渣爹跟繼母占了去,沈絮沒有自己的床,他從來都是卷張舊毯子睡地板。
他後來搬出去住,看房子的第一個條件就是床夠不夠軟。
眼鏡房東的床是最舒服的,價格又最便宜,所以即便之後發現房東對自己不懷好意,他也強忍恐慌沒搬走。
即使是自己租的房子裡,一把最便宜的躺椅仍然是不必要的奢侈品,是他從來不曾體驗過的。
畢竟他不能為了享受而削減自己的口糧啊。
沈絮窩了一會,發自內心感嘆它是真舒服。
一躺上去,就有一種十分愜意的感覺。
難怪師尊剛剛那麼懶洋洋的呢,沈絮慵懶地眯起眼睛享受起春天的第一場日光浴,心裡對這把躺椅的喜愛又更甚幾分。
還是小聖父好啊,小聖父在沒被原主傷透之前,只怕對原主更好。
百年修為只為鑄一劍,那是什麼概念吶!別看百年似乎很少,可那年小聖父才剛剛三百歲啊。
那可是小聖父畢生修為的三分之一啊!
就那麼被原主像丟垃圾一樣給丟下了懸崖!
可惡!天殺的原主,這本來應該是留給他的遺產,憑什麼就這麼隨手丟了!
亂丟東西還高空拋物,有沒有公德心啊!
沈絮猛地從椅子上坐起來。
對啊!是丟了又不是毀了!他可以出去找啊!
沈絮也不沐浴陽光了,跳下地穿好鞋子,就往院門跑。
可他的手剛剛碰到院門,就仿佛觸電了一般,瞬間被彈開。
劇痛襲來,沈絮用另一隻手捂住那隻紅腫的手,小臉一皺,蹲在了地上。
可惡!這該死的門怎麼通電啊!
可惡的小聖父,閒的沒事為什麼要弄個電門!
沈絮看著不算太高的牆頭,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對了!他有過牆梯!
沈絮哼哧哼哧把躺椅搬到牆下,踩著躺椅手腳並用努力往牆上爬。
院牆之大也,何處不是門!
沈絮心道:我沒有翻牆,我走的是天門!
你就說這院子仰視起來的形狀像不像個門框吧!
沈絮爬上了牆頭,才後知後覺他這個「過牆梯」跟真正的梯子有點區別。
真正的梯子可以搬到牆另一頭讓他爬下去,但躺椅不行,因為他的手夠不到躺椅。
這就產生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他根本沒有勇氣從另一頭跳下去!
沈絮沮喪地嘆了一口氣,由衷為自己的蠢而唉聲嘆氣。
天門是走不通了,還是原路返回罷。
沈絮兩手扒住牆,兩腿懸在空中,腳不停晃來晃去尋找躺椅的椅背。
可他晃了半天,卻沒找到落腳點。
不應該啊?就是這裡沒錯了啊?
沈絮將信將疑又晃了半天,手腕都晃酸了,腳還是夠不到。
他惱羞成怒地回頭一看,頓時愣住了。
他的「過牆梯」呢!
還有這隻木偶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木偶竟然還會轉眼珠子!該不會是活的吧!
見沈絮終於回頭,那隻木偶開口說話了:「小主,您翻牆欲逃跑之事…主已經知道了。」
「是是是…是嗎?」
「我我我我沒跑……不是…師尊他老人家也沒沒沒不讓我出去啊……」
沈絮佩服自己的思維實在跳脫,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在腦海中吐槽木偶這句「小主」仿佛在稱呼冷宮裡的妃子。
這隻木偶是一隻提線木偶,金絲楠木——別管什麼木,總之與那躺椅一致的料子做的。
一致的料子……沈絮隱約抓到了什麼,但還沒想清楚,就見那隻木偶像是被看不見的傀線猛地一提,整隻木偶都顫動了一下,隨後僵硬卻標準地對著沈絮一拱手。
木偶的聲音變得有些異常——異常凍人。
「主說喜歡爬牆那就在牆上掛著吧,掛到他回來為止。」
說罷那木偶就轉身,邁著詭異的步子一步一步挪進了屋。
再出來時,它手中多了一把錘子還有一顆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