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你是不是病還沒好?
說春闈不公平,把春闈的考官閱卷官全得罪了,那些榜上有名的學子心裡也不舒服。
他們堂堂正正考上的憑什麽被扣黑鍋?人不行別怪路不平,他是不是還想說榜上所有人都是提前拿到題目才能金榜題名啊?
說官官相護,把在場旁聽的其他衙門的官員全得罪了。
春闈對士子而言是天大的事情,對已經開始當官的人來說只是過去,各個衙門要忙的事情那麽多沒工夫關注春闈,他們怎麽就官官相護了?
這是開封府,坐鎮府衙的是鐵面無私包青天,在包大人面前說官官相護不想混了是吧?
旁人的名聲可以污衊,包大人的清名誰都別想碰,不然開封府的百姓就能讓他走不出京城的城門。
本來就把在場的官員、榜上有名的士子以及無條件相信包青天的百姓給得罪了,後頭又來一句「不是所有落榜考生都輸在學識上」,怎麽著,他落榜有這樣那樣的理由,別人落榜就是單純的學識不夠?
很好,僅剩的落第士子也給得罪了。
大周勤沒有意識到所有人都在憤怒的看著他,還在嚷嚷老天不公朝廷不公,他豁出去自身安危舉報春闈舞弊不是為了他自己,若是能用他的性命來肅清朝堂他萬死不辭。
很明顯,某人意識到他的胡亂攀扯得不到支持,已經開始琢磨找藉口收場了。
本朝讀書人地位高,不只諫官能風聞奏事,尋常讀書人路遇不平同樣能告狀,不過那種多是寫好狀紙當街攔轎有理有據的告狀,像這家夥這樣全憑臆想就鬧到公堂的還真少見。
別的公堂可能被他胡攪蠻纏過去,開封府的公堂就算了,包大人的青天之名不是說著玩的,這事兒不說清楚不算完。
嫉妒心上頭見不得別人好就實話實說,別扯那些有的沒的,他輕輕鬆鬆一句他覺得不公平就鬧出那麽大動靜,被牽扯進來的人憑什麽要經歷這些?
蘇景殊懶得和他掰扯,誰舉報誰舉證,拿不出證據就是誣告,就算不去開封府大牢蹲幾天正也得挨幾棍子再走。
包拯也不想再浪費時間,開封府是正經衙門,那麽多百姓禁軍堵在門口容易讓人誤會他們府衙的官員知法犯法,「周勤,你誣告春闈學子勾結權貴,既無人證也無物證,真相如何已大白於公堂,你可還有話說?」
大周勤不服,「何為真相?我寒窗苦讀通宵達旦落榜,他周子勉整日玩樂卻榜上有名,虧包大人還是百姓口中的青天大老爺,您自己說說這公平嗎?」
蘇景殊看看欲言又止的包大人,再看看被這齣言論整的說不出話的觀衆們,沒忍住搖頭嘆氣,「承認自己比不過別人很難嗎?要是埋頭苦讀有用的話,在場各位九成九都能考中進士。」
努力很重要,天賦也很重要,這次考不上下一屆再考就是,至於拉著天才共沉淪嗎?
學識不好可以學,人品不好沒得救,什麽時候學會做人再來說學識好壞。
蘇狀元吵架的時候敵我不分,在場埋頭苦讀也沒考中的士子左顧右看反正不敢看他。
剛才那姓周的說他們學識不足考不中進士他們能罵回去,同樣都是落榜考生分什麽高低,自己沒本事還拉踩別人,拉踩他們就能讓金榜上多個名字嗎?
同樣的話從不同人口中說出來效果也不一樣,大周勤說落榜學子沒本事惹來衆人怒視,蘇景殊說科舉不能只靠埋頭苦讀落榜學子只會遺憾他們天分不足。
沒辦法,那姓周的要是考中狀元他們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他們落榜本來就很難過了,憑什麽還要捧別人臭腳?
大周勤咬緊牙關,看周圍所有人都跟殺父仇人似的,「誰說我沒有天分?我周孟初也是縣學夫子的得意門生,若非你等考前擾亂我心,我又豈會在考前生病?又豈會發揮失常榜上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