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原先還有幾分野心,但如今國主和他的三個兒子都死了個乾淨——忙著安撫國內,消除動盪都來不及呢,竟還不自量力地與宗主國翻臉,難不成要滅國嗎?
對於要不要通知漢使,大臣們有各種各樣的理由,反正一個聲音,再說。
善後了再說,擁護新王登基了再說。
國相一個人鬥不過他們,到最後又有被氣暈的跡象,別以為他看不出來,朝鮮國上上下下,都是心比天高。私心太重,私心太重啊……
太陽高高掛著,很快到了午時。沒等他們進行下一輪掰扯,新上任的、戍守宮門的武士呼哧呼哧跑了進來。
武士滿臉恐懼,聲線猶如破風箱一般:「漢軍、漢軍來了!漢軍連夜乘船,從我國邊境上岸,足足有千人之數——他們輕裝銀甲,要求釋放漢使,面見我王!!」
空曠的大殿,好似失去了人聲。
暢想當上攝政王的朝鮮將領僵在了原地,笑容還來不及綻開,就化為了虛無。
「噗通——」
當即有人嚇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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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足以載入朝鮮史冊的一天。
雖然立國也沒多久,但鬧成這般的天崩地裂,實在少有,所有臣子都意識到了大軍壓境,雪上加霜的危難近在眼前,而這次,漢朝是玩真的。
所有人惶惶不安,他們來不及指責宗主國撕毀合約,也來不及質疑漢軍為何來得如此飛快,好似連夜候在江邊等著渡江一般——他們頭一個念頭就是請出窩在王宮的大漢使團,漢使不能有事!!
宮苑裡,蒯通一覺睡到中午。
也是昨晚熬太狠了,前半夜驚心動魄,後半夜翻來覆去不能入眠,心情難以言說,直至天光大亮,他才堪堪有了睡意,眼睛一閉,再睜眼就是現在。
他起來的頭一件事,就是觀察外邊的形勢,哪知推開院門,入眼便是呂祿掛著黑眼圈的臉。
呂祿見到他還有些靦腆,把刻刀往衣襟里藏了藏,天知道昨晚累死了,今天手腕還有些酸疼:「蒯正使。」
蒯通沒說話,他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他算是看出來了,沉迷雕刻,就是這小子扮豬吃老虎的保護色。
呂祿眼見冷場了,忙道:「外頭都收拾乾淨了,昨晚死了一大堆人!」
說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王宮局勢如何了,讓人七上八下的,回國都不安心。」
蒯通:「……」
他憋了又憋,實在忍不住了,問:「偷……仿製這個辦法,你怎麼想出來的?」
真他娘是個人才,蒯通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學那些兵痞子說話,活了多少年,他就沒見過這樣的騷操作,朝鮮王就是死了也能氣活。
誰知話音落下,呂祿神色一正,腦袋搖的和撥浪鼓一般。
「回蒯正使的話,不是我,是陛下!」呂祿不願攬去天子的功勞,事實上他也不配,此時滿臉自豪地道,「是陛下教我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後若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正使儘管叫我幫忙。」
「……」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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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通陷入了對人生的懷疑,回想從前乖巧聽他講故事的學生,世界觀有些搖搖欲墜。
還沒等他懷疑完,郅都踏進小院,見了他道:「正使終於醒了。」
蒯通沒吭聲,他又要抓狂了,燕國軍隊不聲不響就被郅都調動,什麼時候的事???
此地也不是解釋的好地方,郅都望向呂祿,帶了淡淡的一絲溫情,這溫情讓呂祿受寵若驚,差點蹦高崴了腳。還沒等他品出這一份溫情是因為什麼,外頭忽然響起陣陣禮樂,是最高規格的絲竹之聲。
伴隨著禮樂,是人潮洶湧的迎接隊伍,連國相都在其列,郅都嘴角一挑:「燕王的軍隊,為我們撐腰來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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