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做什麼?
他是剛正, 卻不是不懂人情世故, 這明顯的酸味, 當他聞不出來?
一個個的全被他瞪走了, 周昌氣哼哼地想,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不過陛下到底是關懷臣卿,今天覲見, 就委婉一些,上奏簡短一些好了。
等到了殿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內侍, 綻開菊花似的笑容迎了上來:「御、御史公……」
周昌有了不好的預感:「陛下呢?」
「陛……陛下他……」老內侍顫巍巍的,笑臉越發真摯,「陛下他去惠王府,看望洛邑翁主啦。」
周昌:「……」
早就決定開溜的劉越,正和七歲的小侄女劉嵐打馬球。
當然不是真刀實槍地玩,畢竟洛邑翁主還年幼,承受不了馬上的顛簸,侍從們牽來溫順的小馬駒,目視翁主慢吞吞地坐上去,隨即趴下來,小心翼翼地揮舞長杆。
馬球骨碌碌地滾來滾去,小翁主打得十次有九次空,她卻興奮極了,軟嘟嘟的臉遍布紅暈:「再來,再來!」
劉越揚眉,彎下腰隨意一挑,原本貼地的馬球高高蹦起,在空中劃開凌厲的弧度。
洛邑翁主不住抬頭望:「哇——」
她崇拜地擠出星星眼:「皇叔最厲害了!!」
旁觀的劉盈有些無奈,每回越兒過來,他這個父親就得退射一席之地,嵐兒總認為他玩馬球玩得不如小叔叔好。
想是這麼想,惠王溫潤的俊顏笑容滿面,七年的時光,讓他褪去迷茫,多了真正的內斂。
連母后都說,他是有女萬事足,連上田壟都抱著嵐兒去,也不嫌嵐兒日後和父王一樣,一紮進農事就出不來了!
反正日後嵐兒想做什麼做什麼,真的醉心農事,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快樂就好。
眼見日頭大了,叔侄倆玩的也夠久,劉盈拔高聲音:「陛下,嵐兒——該休息了——」
劉越額間鋪了一層薄薄的汗,他坐在神駿的黑馬上,眯眼看了看太陽,隨即一夾馬腹。
駿馬繞著馬場奔馳,經過洛邑翁主身旁的時候,他伸手一撈,小侄女「唰」地被抱在了身前。洛邑翁主興奮地尖叫起來,劉越也跟著笑:「嵐兒高不高興?」
「高興!還要——」
「沒有了,要等下次。」
瞄了眼劉盈,兄長正抱著手臂看著他們,劉越戳了戳小侄女的臉蛋:「看,再不結束父王就要生氣啦。」
洛邑翁主勉為其難地答應了:「好叭。」
一下馬,她噔噔噔地跑過去,抱住劉盈的腿:「父王!」
「哎。」劉盈露出寵溺的神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
還沒碰到劉嵐的衣領,給她擦擦汗,就見小棉襖又跑遠了,這回依賴地抓著劉越的袍角,聲音軟乎乎的:「皇叔皇叔,等下我們一起去用膳。」
劉盈:「…………」
趙安扭開臉,小翁主還是那麼喜歡陛下。
剛被選進王府服侍的婢女們心驚膽戰,方才天子撈走翁主的那一幕,差點嚇得她們魂都沒了,趙安幾人卻是老神在在,心跳都沒有快一分。
陛下習武多年,還是武師傅蓋了戳的天資出眾,臂力早就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只不過顯山不露水,真要計較起來,淮南王恐怕也不是陛下的對手。
馬上功夫就更不用懷疑了,小翁主半點意外都不會有,否則惠王殿下如何能做到遠遠旁觀?
幸虧陛下沒有舉鼎的愛好,不然太后該頭疼了,全天下都該頭疼了……
每每想到這裡,趙安都有抹眼淚的衝動,他們陛下沒有奇奇怪怪的嗜好,空閒下來也只是吃喝玩樂,噢,還有睡覺——是多麼的英明神武吶。
渾然不知他在想什麼的劉越,被請到湯池沐浴更衣。
如今大漢今非昔比,惠王府也逐漸增添了一些設施,雖達不到奢靡的地步,但也稱得上精美。譬如面前的浴池,是專門開鑿供給皇帝使用的湯池;他來得勤,湯池後面還有供他小憩的屋子,十分適合在周昌噴人的時候開溜。
可能是經歷了上輩子,劉越習慣自己動手,除了擰乾頭髮、穿繁複的衣服這種麻煩事,他向來不喜歡宮人湊一堆伺候。
撈過巾布擦了擦手,劉越套上保暖輕便的衣裳,走到了外間。
早就有侍女低著頭,捧著托盤等候,其中不乏身姿曼妙的新面孔,腰肢不盈一握。劉越看不清臉,也無意探究她們的臉,隨意坐在了榻上,不發一言。
隊伍中央的婢女飛快地望了眼,心跳砰砰,簡直要跳出了喉嚨。
若不是姑姑乃王府一個不大不小的掌事,她就算等一輩子,也不會等到服侍天子的機會。她抓著托盤的手都快嵌了進去,耳畔也飛上紅暈,那些民間傳聞都是真的,俊秀是真,挺拔也是真……可這些都不能形容陛下的萬一,少年天子,氣勢萬鈞,就是簡簡單單地坐在那裡,仿佛空氣都滯澀了起來!
她頭暈目眩地走上前,腳步不自覺地放慢了。就在她思考要用什麼方式吸引天子,能讓他看見她的容貌的時候,劉越閉著眼道:「快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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