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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也隱約的知道了,天子不在長安,在的只有太后呀……

這晚,夜燈如豆。

呂雉屏退眾人,從長信宮的暗格里,拿出兩道密詔。她打開其中一道,看著其上的字跡,閉了閉眼:「韓信,你可別讓哀家失望……」

這是劉邦揮就的,對韓信、彭越兩員大將的處置,詔書共有上下兩段,可一分為二。上段的意思是:淮陰侯和故梁王還活著這件事,眾卿家不要太驚訝。這是朕和皇后商量好的,假死也是朕的命令,皇后替朕執行而已。你問我為什麼?沒有為什麼,我樂意。

下段寫著:韓信和彭越不敬朕的子孫,斬。

呂雉將這一道詔書收好,裙擺迤邐,朝外間走去。

雲中郡的小範圍交戰,是邊關將士的豪賭,何嘗不是她的豪賭。賭贏了,從此朝堂一心,再無桎梏;賭輸了……

她如何會輸?

呂雉推開門,將對幼子的記掛藏在心底。

片刻看向皎潔的月色,盈兒,這是最後一回了。

少則三日,多則五日。你是我肚子裡掉下來的肉,母后仍記得生下你時,心中喜悅不比越兒來得少。

日後你想做什麼,母后都依你,這最後的時刻,也讓母后替你承擔。

第146章

代國雲中郡。

武川縣附近的動靜徹底停歇, 軍需官統計戰報的時候,大軍開始有條不紊地打掃戰場。

傷兵被抬上擔架,救治的救治、敷藥的敷藥, 然而不管傷得多重, 士卒面上洋溢著笑容, 好似根本察覺不到疼痛。

他們勝了, 他們勝了!

還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從前不可戰勝的匈奴騎兵, 在顯威的神跡下瑟瑟發抖。他們仿佛做夢一般, 胸腔沸騰,看重甲騎兵的眼神帶上狂熱, 而最多的狂熱, 給到了韓司馬與彭司馬, 看不見的上空凝聚著信仰,那是血戰過後的軍魂。

韓信把撒歡的彭越拉回來, 給他塞去善後的任務,自顧自下了山, 迎著尚未消散的漫天黃沙, 凝視腳底樓煩騎兵那怒睜的雙眼。

死不瞑目的眼睛裡, 有憤怒, 有不解, 最多的是恐懼。韓信驀然想起率軍臨別時,蒯先生前來找他,鄭重地問了一句話。

蒯通問:「您還有沒有『取而代之』的念頭?」

韓信詫異一瞬, 哈哈大笑:「先生就別打趣我了。」

做人做到他這份上,誰的人生都不會比他更精彩。

酸甜苦辣,他都嘗過, 王侯將相,他都當過。沙場才是他的歸宿,那是縱橫天下的暢快,無可比擬的初心,而今樓煩騎兵的恐懼,何不驗證了這句話!

內戰算什麼,大丈夫生當開疆擴土,將漢室輝光播撒四方。

作為學生最親近的武師傅,韓信覺得這一天並不會遠。需要十年就十年,二十年就二十年,大王年少,他還不老,他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能利落上馬,和小孫子回憶從前的戰功——

「你大父是第一個打到匈奴王庭的英雄……」

儘管領兵的級別不高,雲中郡的將軍們都認同韓司馬的指揮權。戰報陸陸續續地傳回來,都是喜訊,因為頭顱過重,所以軍需官清點時,只需去數割下的耳朵。

「水窪一處,共計殺敵三百一十二人!」

「山崖二處,共計殺敵一百零四人!」

……

除去折在水頭寨的三百餘匈奴兵,在衝出一圈圈埋伏的逃亡路上,樓煩、白羊兩部全軍覆沒。

他們逃亡的方向,全按照韓司馬的算計來。

這一場大戰,大漢軍民共計折損五百餘人,殺敵三千,俘虜五人——不是不想俘虜,而是活下來的只有五個了,再多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俘虜雖少,如此一來,卻也不必擔心馬鐙馬蹄鐵為匈奴所用。

韓信掀起冷寒的笑容,看到的人都死了,他們拿什麼去報信?

漢軍幾乎沒有費什麼口舌,那五名剩餘的匈奴俘虜便使勁磕頭,不顧身上的傷勢,柔順地表達臣服,主動要為漢軍帶路,甚至其中還有一個樓煩部落的大當戶。

非但如此,那貴族大當戶神態卑微,執著地想當韓信的奴隸,一口一個「天神將軍」,眼中狂熱比漢軍士卒還強盛,叫一旁的彭越目瞪口呆。

彭越受不了地一腳踹出去,罵罵咧咧:「你是不是給他灌什麼迷魂藥了?」

韓信在宮裡這麼多年,書不是白讀的,見大當戶沒死就不再管,話間含了淡淡的諷刺:「匈奴,自古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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