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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借一個人罷了,他帶來的遊俠,恰恰有辟陽侯所需要的技者,況且這人技藝小眾,在雲中郡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倒不如前去長安,為梅花司作不一樣的貢獻。

做好決定,季心重新投入情報搜集工作。越是深入搜集「東胡」劫掠的消息,他越是咬牙切齒,曾目睹對方屠寨而自身無能為力的季心眥目欲裂,蠻夷爾敢!!

因著劉越叮囑,梅花司司長的第一要務便是保護好自己,季心沒有衝動地不顧安危,去砍殺匈奴騎兵。雲中民風彪悍,隨之而來的是遊俠盛行,他們有作惡者,有行善者,但不管是作惡還是行善,在匈奴肆意劫掠時,人人發誓屠盡蠻夷,這一切都帶給了季心便利。

他咬牙訓練斥候,把屬下都派遣出去,將武川縣周邊的一草一木都記進心裡,足足耗費了十天時間,請呂祿幫忙,製成了一副看得過去的立體沙盤。

但到底術業有專攻,沙盤還有許多不完善的地方,這是雕刻技藝無法彌補的。就好比空有寶山而無法施展,就算是相同的沙地,每個斥候探聽出來的信息都不一樣,一個說「在太陽下山的左邊」,一個說「離石碑五百步」……

要如何把它們完全挖掘,取其精華組疊在一起,從而形成正確的地形圖,實在殊為不易。

戰爭不是兒戲,沙盤與實際差距太大,是會死人的!

季布不眠不休,成日泡在沙盤跟前,泡得眼睛都花了。他一個恍神,擺錯了斥候探聽的水塘的位置,還來不及懊惱,身旁忽然站了一個人。

一個神采飛揚的少年人,眉心緊皺,嘴裡道:「錯了。」

季心本就心急,被這麼一說,火氣差些沒有剎住,此乃機要重地,這人如何能夠進來?

他兇悍的眉目顯現陰冷,張辟疆搶先一步開口:「水塘聚集在低洼之地,結合草木茂盛的長勢,往東……它只能坐落在這裡。」

手指輕巧地挪動旗標,張辟疆繼續端詳,很快找出了沙盤上違和的地方,參照一旁記錄的斥候口述,將它們一一糾正。

季心恍惚了:「……」

往日不明白的問題逐一解決,他眼睜睜看著張辟疆用一刻鐘時間,完成他一天的成果,季心終於明白了世上為什麼有天才之說。

眼前這個少年人,對地形有著無與倫比的敏銳度。

也許他在山腳遙望一眼,就能畫出一整座山的起伏!

只是因為心虛、不敢面對父親的張辟疆,像找到了心儀的玩具一般,沉迷其中,幾乎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等成型的沙盤搬到議事廳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震驚了。

劉越痛心疾首,把徐生的腦袋撥到一旁。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溜過了這樣的人才,要不是張辟疆自投羅網,他們就永遠錯過了!

他早該想到的,太傅那樣的聰明腦袋,能生出什麼笨人?

說震驚或許不恰當,震撼更為合適。雲中郡眾人以為,梁園重甲騎兵的裝備,已是他們見過的最震撼、最酸得流口水的一刻,當下尤有甚之,郡守甚至站了起來,望著面前宏大的事物。

這不是沙盤,而是對現實的復刻,是巧奪天工的藝術品。

郡守艱澀著嗓音,對韓信開口:「淮陰侯……」

「信已不是什麼君侯,稱我韓司馬就好。」韓信緊盯沙盤,一個計劃飛快地成型。他目光銳利:「明日,我與彭司馬親率衛隊,前往武川整兵,還請梁郡守助我。有冒犯之處,也望諸位見諒。」

郡守顧不得其他了,與將軍們一樣,眼底光亮大盛:「韓司馬是要兵分兩路?」

彭越似明白了什麼,輕嘶一聲,望向武川縣東部的高地,那是一塊明顯凸出的地形,與城牆相勾連。

韓信頷首:「還有,徹底放棄水頭寨與武川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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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越默默聽著,想起了水頭寨遇見過的青年,未來堅守雲中郡幾十年的英雄。

與尚且安全的武川縣百姓不一樣的是,一場又一場的戰鬥,讓魏尚幾乎成為了水頭寨寨民的精神支柱。故鄉對於漢人的重要性不言而明,何況經歷過那樣一場浩劫,魏尚就算拼死,也要守護他的家,徹底放棄談何容易。

他想了想,看向主動請纓的楊四虎,鄭重道:「若是不能行,孤去和他見一面。」

楊四虎抱拳退下,如今他已收編到梁園衛隊當中,作為輕騎兵使用。韓信復生的震撼,被他放在心底,既然韓司馬同他強調速度,那麼他將捨棄一切,去追逐更快的速度,不論是尋找魏尚,還是殺盡匈奴。

魏尚依然堅守在水頭寨里。

這幾天是他們難得喘息的機會,魏尚抓緊一切時間修整,以圖抵禦下一輪的劫掠。恩人率隊來時,他明顯感到驚喜,可接下來楊四虎的話語,讓他陷入長久的沉默。

眼前的人不知道韓司馬就是昔日的淮陰侯,他也不知道有沙盤這樣的神物,叫四周的地勢無所遁形。

他們抱著必輸的念頭,能抵抗一時是一時,一旦放棄水頭寨,很大可能便一輩子回不去了,他們的家園將被破壞殆盡,被畜生肆意凌虐。

楊四虎明白這種痛苦。他閉上眼,弓弦深深嵌入手心,想說梁王殿下想與你見一面,誰知魏尚一口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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