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被蠱師裝進衣兜里,虛無的聲音隔著瓶子又隔著衣服,有些發悶:「蛹只是被帶走了,我們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把它拿回來,解決她的事,讓其他畸體去。」
「其他畸體?」
「懸賞通緝。」虛無有些嫌棄:「你的腦子是擺設嗎?」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蠱師忍住把瓶子摔了的衝動:「你腦子好使還不是把這麼重要的事辦砸了。」
虛無:「……」
蠱師帶著虛無一腳深一腳淺地往B市方向走去,背影漸漸消失在黃沙中……
***
白鴉醒來時,聽到楊禾打通訊,聲音不卑不亢。
「對。」
「人已經找到了,做了初步篩查,沒什麼問題。」
「嗯。」
「Z市被毀得差不多了,還能使用的儀器過於簡陋,她的身體情況和靈魂適配度等各項指標都無法檢測,得等去B市中轉檢查。」
「好,好的。」
「我會將手術過的畸體一併帶回去。」
「嗯,好。」
「我們一會兒就出發,會在儘快趕回去。」
……
楊禾打著通訊離開,聲音越來越遠,周圍陷入安靜,白鴉的腦袋裡像是裹了一層紗,轉了幾下,那層紗才一點點被抽走,她勉強恢復了一點思考能力。
昌榮帶著何念念和空心頭走了沒多久,注視著自己的視線也消失了。
不多時,楊禾帶著收容隊和義體軍趕到,她不成人樣地靠在一個長滿人臉的大蛹上,衣服亂糟糟,被血液染透,手臂小腿脖子等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全部是細小且密集的傷口。
她不相信這裡的人,強撐著被送上救護車,終究還是沒忍住暈了過去。
她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各部分都還健在,沒有痛感,貌似傷已經全部治好了,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這才緩緩舒了口氣,還好這些人沒有對她做手腳。
隨即又自嘲地笑笑,已經不是末日TOP的污染體醫生了,作為一個北郊貧民窟出來的,連身份證明都沒有的黑戶,人家怎麼可能浪費力氣對她做手腳。
白鴉沒清醒多久,再次陷入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看到的是一個全黑的方盒子,金屬製造,質地很新,不知道什麼材質。
盒子兩側有兩扇很小的窗戶,用金屬柵釘死,比起監獄的鐵窗還要細密牢固。
外面是陰天,狂風裹挾著黃沙,透進來的光線都是昏沉的。
方盒子晃晃悠悠,像是移動的貨車車廂。
她沒起身,抬頭看了看,發出細微的聲音。
楊禾的聲音從盒子前方傳來:「你醒了?」
果然是輛車,前面是駕駛室,裡面坐了四個人,除了開車的,其餘三個都探頭過來看她。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收容總隊隊長楊禾,也是收容一隊的隊長,他們三是收容一小隊隊員。」
楊禾長得黑白分明,給白鴉的感覺像是一塊兒無法撼動的岩石。
「姚冉。」副駕駛的美女自我介紹:「收容一隊副隊長,他們都叫我冉姐。」
姚冉金髮碧眼,發梢漂染的藍色頭髮,和她整張臉高度匹配,像個精緻的假娃娃,好看的讓人眼前一亮:「這位開車的叫森向文,收容師,外出獵畸最後的收尾工作都是他來做的。」
白鴉只看到一個齊肩捲髮的寬闊背影,和車內後視鏡里一雙歐式雙眼皮的大眼睛。
楊禾身邊的男生長得白白嫩嫩,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對她滿是好奇,是之前給她做檢測的俞時。
沒有給她檢測時的穩重,多了幾分同齡人的靈動。
他伸手到白鴉面前,態度殷切:「你好,我叫俞時,原體修復師兼醫生兼研究員。」
作為原體修復師兼醫生兼研究員,他對白鴉可感興趣了。
「師父說了,工作時得收斂著,不然別人都不信我。」俞時頗為惋惜:「其實我給你檢測的時候就想跟你好好認識一下,情況緊急,沒來得及。不過現在認識也不晚。」
他說著往車廂後面探了探身子,興致勃勃:「說說唄,你是怎麼搞定那個蛹的?能把它……」
俞時露出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當蛋白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