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遇刺,後救治無效死亡一事,京中官員無人不知。但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少數人知道。
有官員刻意去尋找刑部和大理寺的同僚,探聽消息。已接到皇帝命令的他們,把部分消息透露出來。
張梓若的學生裴鈺興沖沖的來找她,「夫子,我告訴您一件事情!」
「什麼事?」
「一個秘密!」裴鈺神秘兮兮的,左顧右看,確定周圍沒什麼人,才小聲的告訴她,關於三皇子案件的機密。
正說話,見薛晉急匆匆的來了。
正分享秘密的裴鈺立刻止聲,問:「你怎麼來了?」
「我猜你來和我來是一個目的。」薛晉伸出三根手指,「是不是這個?」
裴鈺驚訝,「你也知道了?」
「哼!你以為就你家消息靈通嗎?」薛晉左右瞧瞧,擔憂的詢問張梓若,「夫子,他們查出來三皇子所中的毒是我們學習化學時的產物,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
「肯定是陷害我們!」裴鈺信誓旦旦,「反正別人只會懷疑到我們頭上!」
張梓若心中憂慮,與其說是懷疑到他們頭上,不如說是懷疑到雲淮頭上。
為了爭權奪利,利用別人所不知道的毒,殘害兄弟,多麼大一個坑啊!
「化學內容,不僅僅是我們知道。」她說,「尋常的化學內容,比如江湖戲法解密等等,你們放到敬意樓,或者怡紅院那邊,都沒什麼問題。但是和毒相關的,我曾叮囑你們不可大意,不可輕傳,假如有人刻意來打聽,一定要警惕。」
「既然有人使用,對方就一定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在暗中學習。你們可以回憶一下,有沒有什麼刻意打聽,或者可疑的人,假如將來有需要,可以配合刑部人員捉拿兇手。」
薛晉和裴鈺興奮道:「我們可以直接順藤摸瓜,找到兇手!夫子,你對我們的告誡,我們都記得。
關於危險內容的課程知識,除了和日常生活有關的講解,我們極少往外講。只對幾個好奇的人講過,而且告誡過他們不要輕易外傳。我們可以找到他們,讓他們再回憶,都對誰說過,是不是有可疑的人刻意詢問。然後,根據線索,找到對方!」
「這個想法不錯。」張梓若笑道,「思路很清晰。但是,我們可以配合刑部調查,但不要去搶刑部的工作,不要主動去做這件事。」
「為什麼?我們幫刑部破解大案,不是好事嗎?」
「別忘了你們的消息來源,你們是偷聽來的。而且皇子遇刺一案,朝廷也並未對外公布,你們急吼吼的冒頭,是要去破案,還是要去投案?」
張梓若不讓他們輕舉妄動。這個案子,誰都可以破,唯獨她和她的學生們,不能主動去破案。
因為皇子中毒的事情,他們已經夠顯眼了,要是對外再顯出一條,或者多條縱橫交叉的關係網絡,就更招人眼了!
只怕到時候,破了案子也不會得到嘉獎,反而會迎來疾風驟雨般的攻擊與打擊。
張梓若給薛晉和裴鈺詳細解釋了不讓他們輕舉妄動的原因,把垂頭喪氣的兩個傢伙趕回去寫卷子。
兩個傢伙的身形更加佝僂了。
「夫子,你變了!」
「你再也不是那個我們最喜歡的夫子了!」
張梓若腦袋上冒出大大的問號:「嗯?怎麼說?」她洗耳恭聽。
裴鈺:「以前你給我們上課,既輕鬆又有意思!我最喜歡上課了!但現在,這一門課有試卷,那一門課也有試卷,功課還是試卷!我恨試卷!世上為什麼要有試卷這種可惡的東西?你為什麼要讓我們寫這種東西?」
張梓若:「為了檢驗你們的學習成果?」
「那也不能這麼檢驗,我都被檢驗的精疲力竭了!」
「對!潘英說,這種檢驗比他去青樓都要費精力!」薛晉提出了有力的指控。
張梓若:「……不要亂用比喻。試卷是檢驗你們對學習知識掌握程度的工具。在河灣村,就是小班的孩子也會做試卷。年級高的學生往往做的試卷更多。」
薛晉和裴鈺面露驚恐,「我們基礎這麼差,也不是不能上小班。」
張梓若:「……你們還記得自己要做夫子的理想嗎?」
裴鈺神色掙扎。
薛晉想了想,問:「我要是做了夫子,可以給他們出題,出卷子,考他們嗎?」
「當然,你要是做了夫子,單獨負責一門課,只要能把學生教好,無論出什麼題,以何種出題方式,檢驗他們的知識掌握程度都行。」
薛晉嘿嘿笑道:「那我可以!我去研究研究試卷的題型!」
裴鈺:「好主意!夫子,我們這就回去做卷子!」
兩個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張梓若目送他們離去,站在辦公室外,看遠處操場上玩蹴鞠,或近處小廣場上玩滑梯的孩子們,面上洋溢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