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清嘴唇動了又動,後續肉麻的誇獎,怎麼都說不出口,話語就在此戛然而止。
孫大人見鬼似的盯著他,神色愣怔。
父子倆向來針尖對麥芒,他沒少被兒子氣到。這還是第一次聽兒子吐露真心話,更是第一次得到兒子的認可,被叛逆的兒子親口稱讚是一位好父親!
孫大人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與感動。
情感內斂的他第一次被小輩這麼直白的誇讚,不由地老臉微微發紅,他掩飾性地粗聲粗氣地說道:「回來這麼晚!一天天——」
想起兒子剛才的話,他勉強降低了聲調,別彆扭扭道:「別回來太晚,吃飯去吧。你娘等了你很久。」
他拎著戒尺朝外走去。
孫清盯著他的背影發愣,不用挨揍了?
孫夫人在後面拿帕子掩著臉,無聲地笑成了一朵花。她叫孫清:「還愣著幹什麼?快吃飯!」伶俐的丫鬟連忙把廚房備好的飯菜送上。
孫清神色恍惚地回頭,眸中帶著不可思議和震驚,繼而被越來越多的喜意覆蓋。
夫子說的沒錯!用誇讚的方法提建議真的有用!嘿嘿······
見他爹彆扭不自在,孫清身上的尷尬反倒消散一空,笑容洋溢地去吃飯。
······
夜裡下了一場雨,淅淅瀝瀝到天明。燕飛讓人備好車馬、禮品,準備外出。
燕家主叫住他,「這是準備去哪裡?」
燕飛回首:「去安王府道謝。」
「張府呢?在你致歉的行程內?」
「不在。」燕飛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飄飛的細雨當中,眉眼朦朧,「她護她的學生,我護我們府的名聲。」
他大婚時,廣發請柬,唯獨沒有給張梓若發。除了張梓若來京後,為了感謝他對雲淮的照顧來過府上一回,此後,他們再沒見過面。哪怕同在京中。
燕飛望著飄散的雨絲,恍若看見那副張梓若畫給他的發明畫像,被他燒成的飛灰。
雨水打在臉上,涼涼的。
燕飛說:「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撐著傘上了馬車,馬車駛向安王府的方向。
······
陶婉瑩尋事被罵,而後裝昏陷害他人,被兩個孩子揭穿,燕府成了笑柄,也不占理。燕飛只想挽回名聲,並不想在被敗壞的名聲上,再加一筆胡攪蠻纏不講理的惡名。
見他沒為自己出頭,陶婉瑩帶著陪嫁的人,生氣的回了娘家。
沒多久,陶家的三個兒子便放出話來,說,燕飛窩囊,他們可不窩囊,決不讓任何人羞辱他們的家人!
他們帶著人手在潘英等人散學的路上,攔住他們。
陶家的小兒子陶鶴鳴手一揮,就讓侍衛們直接上去揍潘英等人,要讓侍衛把他們揍得跪地求饒為止。
「等等!」陶家的大兒子陶鶴安比橫行霸道的陶鶴鳴要沉穩許多。他攔住侍衛,朝手按在劍上的潘英等人說:「你們當眾羞辱我妹妹,此事絕不可能善了!」
「我們也不仗著人多欺負你們。你們夫子不是最先設計出攻防戰比賽嗎?就用你們最熟悉的賽事比上一場,你們輸了,就跪在我妹妹面前,磕三個響頭認錯!你們可敢?」
潘英嗤笑一聲,「你怎麼不說,你們輸了怎麼辦?你們輸了,你們和你妹妹,給我們和我們夫子磕三個響頭嗎?」
第426章 賽場見
「你是個什麼東西!」陶鶴鳴眼睛一瞪,滿臉怒色地揚起手中的馬鞭,就要抽潘英。
潘英神色一凜,抽出自習武以後,總是挎在腰間的劍,絲毫不虛。薛晉等人也抽刀上前。他們的護衛們立刻護在最前方。
惡戰一觸即發。
街道上的百姓們都離得遠遠的,不敢靠近,只躲在遠處悄然圍觀。
陶鶴安攔下衝動的三弟,說:「別急,我來處理。潘英,我們都是為女眷出頭,不要讓女子牽扯其中,就進行一場男人間的比試,你們敢不敢?!」
「有什麼——」潘英剛開口,話語就被薛晉打斷了。
「你們是為了你們的女眷,我們是為了我們的夫子!」薛晉大聲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們好意思為了主動尋事的妹妹來找我們比賽,我們有什麼不敢應的!
我們更要為了師父的名譽而戰!
我們要是贏了,你們就代替你妹妹給我們和夫子磕三個響頭!」
「對!比就比!誰輸誰磕頭!」紈絝們斬釘截鐵地定下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