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訓許久之後,一部完整的情景喜劇終於搞定了。
他興致勃勃親自寫請帖送給自己認識的所有人。
接到帖子的鎮國公一家人,面面相覷。
老夫人活了這麼大歲數了,從來沒有被人邀請過去青樓!一個孩子邀請自己的父母、哥嫂去逛青樓,實在太荒謬了些!
她擔憂道:「潘兒這孩子,莫非是還不上債,想讓我們去資助一把?」
北熙的父親搖頭,「看起來不像,若只是想要錢,哪兒能讓咱們一家子都去?還特意點名,讓孩子們也去。」
府上的女眷們都既好奇又羞澀,連聲說著「不合禮」、「有古怪」之類。
鎮國公敲敲桌子說:「那小子只說自己在青樓幹活還債,問他具體做什麼,他卻總是神秘兮兮的。看來這回是憋不住,想向大家炫耀了。去就去,一家子都去!」
老夫人心有顧慮,「這樣子實在不合體統,不如我和女眷們都留在家中?」
鎮國公笑道:「依我看,到時候會去的女眷,不止你們,最起碼有張夫子作伴!
況且,英兒難得上進,他秘密籌備這麼久,既想讓咱家人一起去看看,那就去看看。不管好壞,也能給他個支援。」
於是,一家人決定同去。
紈絝團和他的家人們也都接到了來自潘英的請柬。
戶部侍郎既是搖頭又是笑,「荒唐啊,真是荒唐!」
待看見讀兵法的薛晉,心中不由得升一絲滿意來,「近日表現不錯,既已上進,以後不要和潘英來往太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他這放浪形骸,荒謬可笑的舉動,真是丟闔府的臉面!你不要被他帶壞了。」
薛晉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那你是不是不去了?」
「去!怎麼不去?大好的熱鬧怎能不去看?」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很多,包括被潘英視為討厭對象的賀承等一眾天之驕子,包括和鎮國公不打對付的光祿大夫孫大人。
而和鎮國公互相彪勁又惺惺相惜的衛國公等人,則一邊為之感嘆「家門不幸」,一邊催人備上馬車,決定前去一觀。
張梓若也收到了請柬。潘英鄭重邀請她和照兒一起去青樓。
伺候她的端月說,這實在於禮不合。
張梓若笑道:「他竟然特意邀請照兒去,肯定不是那些風花雪月的事。以前散學時,他常來請教問題,我猜他會有所運用,但具體如何運用,我也想去瞧瞧!」
照兒坐在不遠處,手裡拿著一本書,半天才翻一頁。聽見張梓若起身的動靜,他也立刻起身,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閃閃發亮,「娘,我們這就走嗎?」
「走!」
……
花街之上,怡紅院的打手小廝早早的就在街口等待。老鴇在樓閣之上,不住的從窗子裡向外張望。
想看看,會不會真的如潘少爺所說,有許多富貴人家前來,從此把他們怡紅院給帶火?
怡紅院只是京城的青樓當中,一家普普通通的青樓,毫無特別出眾之處。平時也有一些富貴客人,但比起那些培養出名滿京城的花魁的青樓,他們實在不夠看。
像潘少爺這樣身份貴重的人,平常也未曾來過怡紅院,只不過是樓里的姑娘在街上救了一個險些被驚馬踩到的孩子,入了潘少爺的眼,才將潘少爺招為客人。
潘少爺說,一定讓他們從京城青樓中脫穎而出!老鴇既期待,又不敢抱有太高的期待。
同一條街,相鄰青樓的老鴇嘲諷道:「喲,天還沒黑呢,就在這兒等著呢!有的人啊,費盡了心思也攬不來客!」
「呸,你個賤蹄子,少拿你的晦氣去咒別人!咒多少都歸你自己!」
「哼哼,有的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我看你們能攬著幾個貴客!」
她們吵吵嚷嚷,其他人嘻嘻哈哈的看熱鬧,也樓中的姑娘前來助陣。怡紅院的老鴇趕緊讓樓內的姑娘回去。
「你們的身份可不同以往。潘少爺特意邀請了貴人來看你們表演,你們可要好好表現。要是讓貴人們瞧到你們這副伶牙俐齒的模樣,可就不好了。」
她的死對頭在後面拍著腿直笑,尖利的笑聲尤為刺耳,「真是笑死人了!就你們這樣的,還想留住貴客?依我看會不會有人來,還說不準呢!」
正說著,只聽下面一片歡呼叫聲,「貴人來了!貴人來了!」
尖酸刻薄的老鴇也顧不得嘲諷對頭,連忙下樓迎客。樓里的姑娘們倚著的窗兒,或欄杆向外瞧,大膽的則拿著帕子向外揮舞。鶯聲燕語使薄薄的暮色都添上了幾絲緋紅。
一輛精美的馬車停在怡紅院前,一位輕裘寶帶的公子,對諸多姑娘們的秋波視而不見,笑盈盈且目標明確的直奔怡紅院。
競爭對手們賣力的招攬接下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