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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做些好事,盡一份力。但我能做的有限,手裡不過有倆臭錢兒,您不要嫌棄,用這筆銀子也能造福更多的人。」

張梓若婉拒,「張夫人有這份心意,已經令人感激不盡。講學大賽,我只是講學罷了。圖書館是眾多有識之士一起建立的,也不用我花銷多少。張夫人若要做好事,盡可以拿著這筆銀子去辦一些實事,給我倒是走了彎路。」

張芳著急,「這怎麼能一樣呢?我做的和您做的完全是兩回事啊!這錢您就收下吧!」

她把四個沉甸甸的荷包直往張梓若懷裡塞,邊塞邊說:「什麼彎路直路的!反正我覺得錢在你手裡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我一想到有很多人受到了幫助,困苦的人也能過得好些,這心裡就高興!」

她邊說,邊雙手合十,念了句佛。

她這般熱情,沒頭沒腦的塞錢,著實讓張梓若疑惑。

張梓若不僅不收,甚至懷疑,這後面是不是有什麼圈套?

寧夫人在旁邊幫腔:「夫子,她就是這樣的性子,辦事急了些,但心地是好的。她以往在府城,也經常施粥,自己花錢請了大夫,然後請大夫去給窮人義診。」

「她小的時候,隨家人出遠門,路上遭了匪。是過往的義士,救了他們。那義士家中貧寒,拒收他們報恩的銀錢。

有一年冬季,雪下的特別大,許多人凍死、餓死。那位義士進山想要打獵,找些食物,或尋些山珍去賣錢,誰知葬身野獸之口。而他的家人則因為雪厚屋塌,全都沒了。

那位義士,明明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量說給再多銀錢,也是不為過的。可是他們一家子生活拮据,入不敷出,也沒上張府要一文錢。」

張芳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過年的時候,我派人去送節禮。僕從到了地方,才知道,義士一家人都沒了。枉我覺得自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事實上,卻是一點忙都沒幫上。」

「這件事,一直是我心裡的一根刺。我總想著要是我經常派人去看看,或者常常關注他們的生活起居,也不至於出這事。」

「我有恩情未報,也不知該到何處去報。唯有去做些好事,幫助一些貧困苦難的人家,心裡方才好受一些。」

「說來慚愧,我這麼做,其實就像去寺廟裡捐了些香油錢給菩薩,菩薩庇佑世人,我也能得個心安。」

好傢夥,理想的化身?我還達不到這樣的高度啊!

張梓若十分感謝對方的看重,但這理想的化身當不得啊!

她說:「聽您所言,那位義士確實令人敬佩。他是一位極有氣節的,頂天立地的人 ,卻落得那樣的下場,實在令人痛心。

張夫人,您想做善事的心,我理解。但是做好事,讓別人去做,不如自己親自做,有意義。」

「自己做?」張芳問,「是親自去施粥嗎?我去過。可我覺得,我能幫到的人極少,他們……」

張芳回憶著那些人的神色,說道:「他們永遠是愁苦的。沒喝粥前是苦悶飢餓的,喝完之後,依舊是苦悶的。下次來,還是同樣的模樣。這,和我想的不一樣。」

她希望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意義的,是真真正正幫到了有困難的人。也希望那些人能和她當初被救一樣,看到希望,感到高興。

但她施粥時,看到的似乎只有麻木。

張芳將自己的煩惱講給張梓若聽。

張梓若輕輕點頭,「我理解。做一件事情,回饋是很重要的。

那些喝粥人愁苦,是因為他們喝了這一頓,卻不知道下一頓在哪?生活朝不保夕,又怎麼可能高興?

您心地仁善,願意幫助他人。想來他們心底是感激的,只不過生活擔子太重了,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實難開心。」

張芳嘆氣,「那麼多人,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寧夫人附和,「她已經做得很好了。她自己嫁妝鋪子的收益,大多拿來做好事,施粥,給貧寒人家送衣物,送糧食,府城裡再沒有一家能做到她這地步。」

「不怕夫子笑話,便是我們自己家,施粥是有的,但我可做不到,拿著自己嫁妝鋪子的收益,一直貼補這個沒底的窟窿。」

寧夫人直言直語。

「這有什麼可笑的呢?」張梓若說,「無論多與少,凡是善舉就該得到讚揚。人非聖人,有私心很正常。

張夫人,寧夫人,你們都不必苦惱。有做好事的心,也有做好事的實力,還怕幫不到人嗎?」

想到每次開展講學大賽,來當評委的縣令總跟她念叨,問,如何讓其他村子也像河灣村一樣富起來?

張梓若眉眼彎彎的笑道:「俗話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漁。施粥能解決一時的燃眉之急,但不能解決他們的生計。張夫人想要真正幫助困難的人家,不妨從根本上去幫助他們。

比如,教他們技能,提供工作崗位!」

「提供工作崗位?」張夫人喃喃。

「沒錯!」張梓若笑道:「就像您有鋪子,鋪子裡面招收人手。夥計有了穩定的職業,穩定的收入,一家子就多一份營收。手裡有了錢,心裡有了底,人才會不慌、不苦。」

「不知道你們是否有留意過,越是貧困的百姓,其實出路越少。他們大字不識一個,讀書不成。縣城招工,他們也沒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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