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胡潤進看上去老老實實的。
他聲音低迷,「我心裡難受得緊,想請一日假。」
張梓若二話不說便批了他的請假,他的僕人也被完好無損的放了出來。
張梓若和燕飛看著胡潤進帶僕從們離開。
「張夫子,他心中恨意未消,放他回去,只恐再次生事。」燕飛提醒她。
張梓若笑笑,「他無法無天慣了,把他一直困在這裡,恨意與不甘倒可能越困越多。但若讓他發揮幾回,再把他制服就不一樣了。
此次有燕公子的幫忙,他已被嚇得失了神。心中至少有了敬畏感,不敢再隨意傷人性命。這已經算是有所成果了,也不指望他一次就能變個性子。」
張梓若瞧瞧氣定神閒的燕飛,笑道:「燕公子先前未說,此時提醒,不也是在等著他下次再來嗎?」
燕飛清俊的臉龐上綻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我把護衛借給你。」
張梓若也不忸怩客氣,「多謝!你的護衛本領高強,有他們在身邊,確實更令人安心。他們這幾日的三餐我包了!」
「我呢?」
「你的也包了!」
「娘——」說話間,一個小身影飛奔而來。
飛到半途,突然減速,斯文有禮地翩然而至,一一行禮,「師兄。娘,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
張梓若笑道:「我托你師兄幫個忙。走吧,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長,我親自下廚。中午咱們好好吃一頓。怎麼跑得一腦門汗?」
顧雲淮彎著眼睛朝她笑:「我回家沒見你。學堂也都散學了。我聽人說,你在這裡,就跑來了。」
「有點事耽擱了,我不是托人去跟你說,讓你在家等我嗎?」張梓若給小反派擦擦汗,牽起他的手,同燕飛等人一道回家。
小反派歡快地笑著,牽著她的手一盪一盪,「我來找娘。」
一行人還沒到家,就遇到了急匆匆來找他們的方遠等人。
「夫子,方才我們出來買飯時,胡潤進帶人把學堂給砸了!」
「何樂回來拿東西看見,勸阻時還差點被打了一頓!」
「真的是太囂張了!」
張梓若先去看何樂,請大夫來給他把脈,確定人沒事才安心。
「好,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胡潤進傷人又損害財物,必讓他付出代價!」
何樂道:「夫子,我沒受傷。」
「我知道,身體沒受傷,但精神受了傷害。放心,肯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張梓若寫了一封信,燕飛派侍衛快馬送給縣令。
縣城,縣令見到兒子,問:「怎麼現在回來了?下午去讀書還來得及嗎?」
「我不去了!那個賤婦她找人害我!爹,你快讓人把她學堂給封了!」胡潤進憤憤道。
「她怎麼會害你?」縣令不信。在這一縣之中,但凡不是什麼糊塗蟲,都該知道胡潤進的身份,即便不說討好,起碼也不會對他出手。
胡潤進神色陰沉,瞥一眼屋裡的丫鬟隨從,沒具體說自己受辱的事,只恨恨道:「她為個丫頭片子,打我,把我抓了起來,侮辱我!還威脅要殺了我!」
縣令眉頭直皺。他是知道自己兒子的品性的,想必又沾花惹草了。
張夫子出面勸阻無可厚非,但竟然對他兒子動手,還要殺了他兒子?未免太張狂了些!她以為她是——
縣令眼眸微眯,「你把她的原話說給我聽聽。」
胡潤進氣憤又委屈,「她說,她就喜歡打我,就是故意的,故意找人侮辱我,就為了那些丫頭片子!」
縣令不辨喜怒,「哦,她又是怎麼提出要殺你的?原話是什麼?」
胡潤進支支吾吾、含含糊糊。
「報!府外有人自稱燕公子侍衛,說是奉命來給大人送信。」
燕公子?自己與燕公子並無交集……縣令掃一眼神色驚慌的兒子,讓人進來。
燕公子的侍衛遞來書信。
縣令打開一瞧,不僅對胡潤進今日的所作所為知道得清清楚楚,還看到了附在後面的診斷書和賠償清單。
縣令雙手顫抖,壓抑著怒氣,好聲好氣地謝過侍衛,請他在府中用膳。
侍衛婉拒離開。還未走遠,就聽到後面雞飛狗跳的打罵聲。
「你個孽障!我看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整日就知道胡作非為!我今日非讓你知道知道厲害不可!」
縣令從花瓶里抽出雞毛撣子,就往胡潤進身上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