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深夜放大了慌亂與不安。
越想著:如果不是這些原因的話helliphellip
戰珹是回人類的種族了嗎helliphellip
越被這個念頭激得一顫,立刻舉起終端撥打了戰珹的號碼,等待他的不是無限拉長的等待接聽提示音,也不是雄蟲溫潤清澈的聲音,而是無情的機械音:無法接通helliphellip
苦澀的情緒自胃中翻湧蔓延至喉頭,越握著終端的手微微顫抖,像是著了魔一般不停地撥打著戰珹的終端,一遍又一遍地聽著無法接通的提示音,逐漸紅了眼眶。
越從沒想過,離別竟來的這麼突然。
他不明白戰珹為什麼要現在離開?是他的組織又給他下派了新的任務?還是蘭斯那天的行為讓他起了疑心?又或許是他發現自己的利用價值也不過如此?
再也見不到戰珹的痛苦折磨著越的每一根神經,越不可控制地想起和戰珹相處的點滴瞬間,經過美化的回憶與現實之間的巨大落差令他窒息,他恍然間想起,自己本是想死在戰珹手上的,原來連這也是奢望helliphellip
越躺在床上,將臉深深地埋進枕頭中。床鋪間殘留的戰珹的氣息相較於他離開的那天已經淡了許多,越小心翼翼地呼吸著,任由無盡的孤寂將他裹挾淹沒,溫熱的液體暈染在純白的枕套上,濕潤一片。
ldquo滴滴滴mdashmdashrdquo
忽而,終端響起的提示音讓床上的雌蟲驚起,立刻按下接聽鍵,聲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哽咽:ldquo雄主,我helliphelliprdquo
ldquo越。rdquo
埃文冷靜的聲音打斷了越的幻想:ldquo明天是模擬賽日,之前你說要休假回家照顧戰珹,如今戰珹出門未歸,你的休假期也差不多結束了,你回來做評委吧。rdquo
再次聽到戰珹的名字,越感覺有千言萬語卡在喉中,但他終是咽下了那些不可言說,用儘量平穩的嗓音回應道:ldquo是,長官helliphellip我明天就回軍部報到。rdquo
模擬賽當日,天氣晴朗,軍部內外蟲山蟲海。雌蟲們帶著幼崽跟隨指引來到觀賽席,賽場上的年輕軍雌們已經穿戴好機甲,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了。
ldquo想這麼呢,這麼出神?rdquo鍾欣走到越身邊,看到他盯著終端屏幕出神,提醒了他一聲:ldquo別忘了給咱們第三軍團的參賽選手做賽前戰術布置,你現在在競選中校的關鍵時期,他們表現得好,長官們對你的印象也會好的。rdquo
鍾欣話音未落,遠處走來一隻身著重型機甲的雌蟲。蘭斯神色匆匆地擠過蟲群,來到越身邊,看了眼一旁的鐘欣,眼神閃爍,越知道他有話要說,支開鍾欣道:ldquo我知道了,我先跟蘭斯囑咐一下戰術要領,你先去忙吧。rdquo
鍾欣點頭離開,越眼神示意蘭斯跟他來,兩蟲走到了賽場角落,蘭斯擔憂地開口:ldquo少校,最近戰珹有什麼動向嗎?他有沒有傷害您?rdquo
越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暗色:ldquo他一周前不見了,目前行蹤未定。rdquo
蘭斯皺起眉頭露出疑惑的神色:ldquo行蹤未定?但我在昨天晚上還在軍部看到他了啊,你確定他不是在執行什麼竊密任務嗎?rdquo
越立刻瞪大眼睛,握住了蘭斯的肩膀:ldquo昨天晚上你見過他?rdquo
蘭斯點點頭:ldquo是的,將近午夜的時候,軍部早已熄燈了,但我路過軍部門口時感受到了有精神力的波動,走進一看,就看到了戰珹和霍廷上將,兩蟲好像發生了什麼爭執,不歡而散了,戰珹快步走進了軍部,霍廷上將沒過一會也回去了。rdquo
蘭斯小心翼翼地貼近越問道:ldquo他不會是想要操控霍廷上將吧?rdquo
越想起戰珹曾經說過他在霍廷上將手下工作還拿出過霍廷上將的手諭,搖了搖頭:ldquo不會,他和霍廷上將早有接觸,若是他有能力操控或是危害上將不會等到如今,而且兩蟲之間只是爭執,並沒有動武,應當是另有原因。rdquo
ldquo況且,rdquo越繼續補充到:ldquo如果他真的能從霍廷上將那下手也不會選擇利用我了。rdquo
戰珹目的不明的詭異行蹤令蟲懷疑,但他還在中央星的消息像是給越注射了一針強心劑,遲緩麻木的心臟再度跳躍起來,激動蓬勃。
蘭斯還未繼續追問,廣播中參賽選手準備就位的通知打斷了兩蟲的秘密會晤,他匆匆和越道別,趕去了選手席。
評委會議時間也快到了,越收起繁雜的思緒正要動身前往評委席,佩戴著終端的左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震顫。
標示著戰珹來電的提示字樣在終端屏上顯現,越看著熟悉的名字,感覺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接起電話。
越:ldquo雄主helliphelliprdquo
ldquo越!你現在在哪裡!rdquo戰珹急促的問話打斷了越的話語。
越不知他為何如此急切,木訥地回到:ldquo我現在在軍部,因為雄主您不在,我就來helliphelliprdquo
戰珹:ldquo你立刻回來!rdquo
頭一次,戰珹用這般不容置疑的強硬語氣命令他。
越一瞬怔愣,還沒來得及回應,突然,震耳欲聾的警報聲瞬間響徹軍部乃至整個中央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