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攸:[……你清醒清醒,真的。]
回答她的是趙歡發過來的圖片。
趙歡:[/圖片。]
復古風的書店外,江措上身套著美式運動裝,額頭綁著一條印有英文字母的黑色髮帶,單指轉著籃球,得心應手,鬆散隨意。
他笑起來任情恣性,即使在二月的冬季,他身上也燃燒著如夏日般的熱烈。
也不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過分美化心上人。
江措確實好看,無法否認。
不過,他旁邊的遲揚同樣也不遑多讓。
江措另一隻胳膊隨意搭在遲揚肩上。
他就那樣站在那,高高瘦瘦的,戴著口罩,沉默地斂著眸,中長款的黑色羽絨服穿在他身上也修整利落,身廓清越挺拔,雙手閒懶地放在兜里。
冬日的陽光,燦爛又不過分灼眼。
金色的日光映在他臉上,碎發微遮住一雙眸,半隱若現高挺的鼻樑,眼瞼垂下,清瘦又疏離,站在那裡就好像漫畫裡走出來的男主。
不知江措跟他說了什麼,原本安靜的人,似乎心情變得不錯,漆黑的瞳眸里也勾起淡淡笑意,多了些自然的溫柔感。
岑攸嘖嘖感嘆。
這樣的帥哥瞧一瞧就好,反正也不可能是她的。
趙歡顯然是心情很不平靜,隔了會直接給岑攸打來電話,在那頭吱呀亂叫,如同一個懷春少女。
岑攸半天插不上一句話,感受到趙歡的雀躍,她乾脆也不打斷,只安靜地傾聽她訴說著少女心事。
掛斷前。
本來大大咧咧的趙歡突然低了聲音,細聽似還有幾分不自信和猶豫。
「岑攸,你說我能不能追到江措?他會不會……喜歡我啊?」
在岑攸的印象里,趙歡一直是沒心沒肺的形象,永遠活潑向陽。
可是這會兒,聽到她語氣里的失落,夾雜的那絲似有若無的自卑。
她驀地心疼,聲音很輕,像哄小孩般:「會的,我們歡歡多優秀的小姑娘。他要是不喜歡,那是他沒眼光。」
趙歡似是受到鼓舞,重新恢復活力:「好!我就不信高中三年我都還追不上他!我美少女歡高低讓江措這小子嘗嘗愛情的苦。」
趙歡哼著歡快的尾音嗖一下掛斷電話,岑攸無奈地搖頭。
彼時的她以為趙歡對江措不過只是一時興起,追著追著受了挫可能就算了。
畢竟誰能真地喜歡別人三五年。
還是暗戀。
可岑攸沒想到。
暗戀如風,酸澀又熱枕,歡喜交加,一年又一年,伴隨兩人的青春年少,成了刻在心底的難忘。
待多年後,回首往事。
原來故事的一開始,我們就已是戲中人。
再低頭看手機的時候,岑攸才發現自己剛剛光顧著看圖片,都沒回復椰子。
岑攸慌裡慌張編輯簡訊。
忽地手機又收到一條新來信。
是移動公司發的。
[尊敬的客戶您好,截至2011年2月20日13時14分,您的手機即將欠費停機,請您及時充值。]
岑攸:……
她的壓歲錢不保了。
在手機即將停機的前一刻,岑攸半開玩笑地給椰子發了條信息。
柚子:[椰子先生該不會是移動公司派來的臥底吧,鄙人簡訊發太多要欠費停機了,我先去營業廳給咱兩的友誼續個費,拜。]
禍不單行,好巧不巧。
簡訊成功發出的瞬間,岑攸的手機也剛好沒電自動關機。
岑攸:……
半小時後,給手機充好電的岑攸藉口出門扔垃圾,隨即風風火火跑向小區外的營業廳。
從兜里掏出一個印著「新年快樂」四個大字的紅包紙。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裡面放著的一張嶄新二十元。
岑攸姐弟兩的零花錢到手還沒捂熱乎,就被岑母收走了,美名其約替他們代為保管。
這是她奶奶昨天偷塞她口袋裡的零花錢。
岑攸肉疼地將錢遞出去,「充二十元話費,謝……」
「謝謝」還沒說全,岑攸的手機又收到來信提醒。
遞錢的手頓在半空中,店員催促著問她到底充不充。
岑攸愣怔地抬起頭,緩了緩,搖頭說:」不……不了,謝謝。
她轉過身,背後是店員疑惑的聲音,而岑攸同樣處在震驚中。
就在剛剛,她收到兩條簡訊。
第一條。
[您好,您的手機帳戶已成功充值100元,您目前的話費餘額為99.96元。]
第二條。
未知名:[話費充錯了,不用還了,你用吧。]
岑攸:?!
她沒話費了,然後剛好就有人充錯話費了?還讓她不用還自己用?
還是一百塊誒,岑母留給她的壓歲錢也才一百。
她這運氣……也忒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