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時候,她什麼都不怕,就算一個人跑來洮州讀書,也活蹦亂跳,從沒鬱悶過。
認識靳譽蓁是在拉丁舞的課上,她從沒看過有人能把拉丁舞跳的那麼難看。可因為長得好看,舞姿再難看也能解讀為可愛。
再後來,她和靳譽蓁選到同一節芭蕾舞理論課。
理論課上有很多芭蕾舞的專業名詞,老師都用法語講解。
她們都認為法語比理論課有意思,同時轉到法語班。
那個年紀,根本說不清什麼是喜歡,等到發現時,有一個人已經牽動全部心神。
聶蜚音記得,她為此讀了遍兵書。
讀了一遍兵書,最後選擇了最傳統的方式表白。
送情書。
那一天的情節也很絲滑,法語課結束後,她在走廊里把情書遞給靳譽蓁,靳譽蓁接過去,將情書扔進垃圾桶。
儘管如此,聶蜚音也沒傷心。
她就當靳譽蓁已經用意念讀過那封信了。
當然了,她還有個萬能的藉口安慰自己。
快高考了,學姐沒有申請國外的學校,而是報名了高考,必然要一頭扎進題海,哪有時間談戀愛。
她就不應該在那種時候送情書。
人不能回看自己的文字,後來她記起情書的內容時,頭皮一陣陣發麻,竟然開始慶幸,還好收信人沒看,不然她這輩子的愛情就要斷送了。
高中,十幾歲了,按理來說已經成熟了,她怎麼寫出那麼肉麻的文字?
讀那麼肉麻的信,大概和凌遲沒有區別。
總而言之,這個階段,她們再無下文。
高考那一陣,她看了無數的攻略,關於進考場沒帶身份證、走錯考場、遲到等問題,一一找到應對措施,把自己變成個臨時百寶箱。
自然,靳家有人專門送,用不著她。
她只能找到最近的考場,混入家長堆里,假裝自己也在等人。
聶文霜知道以後罵她好幾天,說人家高考,你擱這兒又唱又跳。
那時候聶蜚音還在上高一,做過許多尷尬到無法回想的事情,甚至還做過很多白日夢。
高考第一天中午,她做了個夢。
夢裡,她捧著一束花在校門口等靳譽蓁。
鈴聲響了以後,考生陸陸續續出來,她一眼看到靳譽蓁。
靳譽蓁也看到她,朝她跑過來。
她把花獻給喜歡的人,引來旁人圍觀,得知她們是情侶,便獻上祝福,有人拍下視頻,傳到網上,她們的愛情被無數人羨慕……
等聶蜚音再長大一些,自己去參加高考的時候,想起這個夢,撞牆的心都有。
她一開始想報洮傳,但聶文霜要求她考京大。
她原本打算抗爭到底,誓死要留在洮州。
可某次去洮傳參觀,聽人說靳譽蓁是專業斷層第一,很可能保送京大研究生。
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