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提醒,論資排輩的圈子,早出道一天那也是前輩。
可她或許忘了,她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誰一力促成的。
聶蜚音語氣淡淡說著感激的話:「我的進步離不開您的退步,真是多謝了。」
岑述啞住。
薛澄則是一臉驚恐地將聶蜚音扯走。
離遠些後才道:「你忘了誰給她撐腰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別衝動,真撕破臉,指不定她會做什麼事。」
聶蜚音沒什麼後顧之憂。
「管她呢,我不跟你一起去了,明天再見。」
薛澄自是知道她的規劃,這部戲拍完她就要退。「將來的事誰說得准,多留條後路不是壞事。網上傳的電影也不全是假的,導演真打聽你了,我看了角色小傳,很豐滿的人設,反正你先見見導演,簽不簽另說,好歹算條人脈,你將來留洮州的話,還有打交道的時候。」
聶蜚音說:「我跟陸導一塊兒來的,耽擱久了不好。」
薛澄還想再勸時,忽地想到什麼,表情有些微妙,「靳譽蓁也在?」
聶蜚音點一點頭,動作間長發滑過肩頭,側臉遮住一半,看不清神色。
薛澄嘆了嘆氣,「我一直都不明白,唉,算了,說也說不聽。這樣吧,你要跟她混熟了,記得把我微信推給她。」
聶蜚音皺眉:「為什麼?」
薛澄解釋:「她有錢又好騙,我也想……」
聶蜚音說:「你別想。」
兩人在這頭說半天話,等聶蜚音繞路出去時,在出口碰上靳譽蓁。
這還是初秋,洮州的天氣卻不允許人穿單衣了,外套被服務員收起來,靳譽蓁此時穿了身黑色鑽花吊帶裙,罩了件柔薄的針織開衫,長身靜立,越發顯得溫靜明穎。
聶蜚音抬眸看去,怔在當場。
還沒開口說什麼,靳譽蓁就遞給她一樣東西。
聶蜚音回過神,一下猜到絹布里包的是那個發圈,她伸出手時,眉間縈著幾分忡忡。
還以為…會打電話過來的,等了一下午,手機都沒動靜。
靳譽蓁注意到她的反應,心生疑惑。
好歹是寶石,雖不知具體價錢,但竹懷肯費心買的,大約很貴。
可這位聶小姐卻並無失而復得的喜悅。
「你的東西,昨晚掉在我車裡了。」
聶蜚音調整心情,解開絹布,看到發圈上的寶石清潤盈光,沒有半點磕碰痕跡。
她有些慚愧,「謝謝姐姐,我真是太大意了,掉了東西都沒發現。」
靳譽蓁抬手取起發圈,抽回絹布,將發圈重新放入她掌心:「這個是我的。」
聶蜚音不由一笑,正要說什麼時,看見她腕上的手鍊。
手鍊上有一顆寶石。
與發圈上的分毫不差。
光影暈在白皙的皮膚上,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