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菜比對人和善,這是府里所有下人的統一想法。是以他們在紀遂來不了的日子裡,對著這些菜極盡殷勤地伺候。在紀遂來的時候,所有人又自覺離開,把這方天地留給紀遂。
潘南北一進府里就哭天搶地,連滾帶爬。驚得府里下人都暗自納罕,這人怎麼敢的……
果不其然,正在菜地裡頭拔草的紀遂皺起眉頭。但皺眉只是一瞬,他自顧自地繼續拔草,並沒有開口詢問潘南北的狀況。
潘南北準備好的哭聲還有話都噎在嘴裡。他被一陣風吹醒過來,忽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在做什麼蠢事。好在他是個知道補救的人,「咚」得一聲就直接跪到了地上。不偏不倚正跪在剛清理出的一堆碎石子上。
一個時辰後,他的膝蓋已經跪出血來。
勞作完的紀遂擦了擦手,坐到旁邊的躺椅上:「蠢貨說吧。」
潘南北連忙抓住機會把改裝後的來龍去脈說了一番,末了伏在地上:「我是被人坑害了,您要為我做主啊。」
紀遂只會撿重點聽,抽絲剝繭再結合潘南北素來的秉性,他已然知道真相是什麼。
「你說贏走你地契的是一男一女?」
「是!」潘南北就怕紀遂不問,不問等於不想管,既然問了那說明紀遂會幹涉這事,地契就還有拿回來的可能。他也不至於回家被老娘打死。
「叫什麼名字?」紀遂漫不經心地問。
「我聽那郎君似乎是叫她什麼墨還是玉來著。不用想,肯定是四大賭坊的托。專門來坑我的!」潘南北一口咬定。三十多歲的人了,卻總還是如此無賴和天真。
這一回紀遂卻無話了。
若不是紀遂還睜著眼睛,潘南北幾乎都要以為紀遂睡著了。
「您認識她?」潘南北生鏽的腦子在這一刻轉了轉。
「輸了就是輸了,你不要再管,鄭姨那邊我會去替你說。日後如果我再知道你去賭坊,你的兩條腿不如就埋在我這菜園裡和蘿蔔作伴。」紀遂的語氣很平淡,可說出的話卻讓潘南北後背又起了一層汗。
「還在這杵著作甚?」紀遂往地上丟了一把土。
「是是是,您明天可要去家裡吃飯,我娘很惦記您。」潘南北道。
「明晚去。」思索半天后紀遂答道。
他很想見見宋墨玉,這個念頭在紀遂心裡頭寸寸生長。透過故人之子,才能看到故人之姿。=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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