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族人邊吃飯邊看戲,吃到興處還會往戲台子上丟賞錢。
把一應菜色都料理完的宋墨玉帶著唐惠惠,隔著老遠聽著那戲班子傳來的腔調。
她不好這口,聽也聽不出來就什麼,倒是旁邊的惠惠聽得真情實感,還聽出眼淚來。
「這齣戲講的是什麼?」宋墨玉閒著也是閒著,隨口問道。
惠惠說這是一出上京尋夫的故事。夫君進京赴考被大人招為女婿,家中糟糠之妻卻在家獨自侍奉公婆,公婆離世後妻子進京尋夫,夫君卻不願意與她相認反而派人追殺她……
宋墨玉聽得目瞪口呆:「這不是陳世美和秦香蓮的故事嗎?」
惠惠聽糊塗了:「不是呀,這個故事裡的妻子叫沈柔,夫君叫周宜。陳世美和秦香蓮是誰?」
宋墨玉連忙說:「那是我記錯了。」
惠惠嘆口氣道:「沈娘子太可憐了。明明很愛她的夫君,卻得不到好結果。」
「那是她遇人不淑,識人不清,愛錯了人。如果是我進京就不是為了尋夫,我會讓周宜身敗名裂。」宋墨玉道。
唐惠惠怔怔地看著宋墨玉:「師父,萬一周宜有什麼苦衷呢?」
「當然有苦衷了,不就是為了錢為了權見異思遷背信棄義嗎。結果是這樣的,他已經做出這種事了,為何還要去糾結他的初衷呢?我只知道,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誰讓我不痛快,我就讓他不痛快。」宋墨玉完全是按照她那個世界的思維解釋著她對這個故事的解讀。
惠惠似乎是消化了好久,最後才說:「師父,你說得對!」
師徒倆又等了好一陣,終於等到了她們的賞銀。
只是宋墨玉沒想到這賞銀是陸雲寶拿過來的。
五十兩面額的銀票,陸雲寶就像給一張白紙一樣,輕飄飄地甩了過來。
宋墨玉喜笑顏開,帶著惠惠拿上早就收拾完畢的傢伙什就跨出陸宅大門。
「別忙,還有一事。」陸雲寶叫住她。
「?」宋墨玉錢到手了著急回家。
陸雲寶道:「上次那副牌,我再加一兩銀子,你賣不賣?」
宋墨玉沒想到這廝還惦記著她的鬥地主牌,想了想說道:「我就那一副,不能直接賣給你。你要是真想要,我再給你做一副,不過這兩天沒空,你等個三五日吧。」
「這麼久?」陸雲寶皺眉,「過幾日我要回書院去了。」
「那就兩日。」宋墨玉本來開三五日的時間,是不想讓這二愣子覺得她做起來太容易。萬一突然反悔不肯六兩銀子買怎麼辦?
「成交!」陸雲寶擺手。他看了看已經黑沉的夜色,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說道:「要不要送你?」
宋墨玉連忙搖頭,指了指陸宅大門不遠處的樹下:「我家裡人來了,小陸爺回見!」
那大樹下,陳司懸正提著一盞燈籠等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