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過節了,給家裡人置辦幾身衣裳。」宋墨玉笑著說,「我們先看看。」
製衣局面積挺大,裡頭分區明確,一頭賣布匹料子,一頭賣成衣。不分男女,但分價錢高低。價錢貴的在最裡頭。於是宋墨玉發現他們越往裡走,人越少。
再一看旁邊貼的紙條,好傢夥,這最貴的一件居然要十兩銀子!只不過用料是真的好,宋墨玉真切感受到什麼叫真正的綾羅綢緞。她上手摸了一把,這手感柔軟度,這做工,這暗紋,怎麼看怎麼比那些標價幾錢、幾兩的成衣要好。
只不過……
宋墨玉用手指了指這件十兩的男裝:「你還記得咱倆剛認識的時候,你身上穿的那件是不是比這個還好?」
陳司懸心虛地摸摸鼻子。誰說不是呢……十兩就夠他那件衣裳的零頭。許久沒穿,他都忘了那衣裳穿起來是什麼感覺了。
宋墨玉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想起家道中落的事陷入悲痛,於是摸了摸自己的小銀票,默默轉移:「我們還是去看看布匹吧。」
店裡小工舌燦蓮花極力推銷:「可巧今天店裡幾個老師傅都在呢,可以立馬量尺寸。您要是加點錢加急,過兩天就能拿到手!」
宋墨玉的目光落在店裡新進的妝花緞和散花錦上,最後毅然決然選了幾匹棉布。
沒辦法,她的錢還有要緊事要做。棉布的總歸是便宜又耐穿些。這些貴价的衣裳,等她以後掙更多的錢,早晚能不肉疼地買買買。給家裡人放一整個房間的衣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不重樣地穿!掙錢掙錢掙錢!宋墨玉在心裡給自己狂喊了一通口號。
她雖然不記得家人的尺寸,但是可以筆畫得出來。宋飛鴻和宋之衡她就照著陳司懸筆畫高矮胖瘦腰身肩寬。紀嫣的她就照著自己筆畫。
筆畫完後,宋墨玉指了指陳司懸:「勞煩您給他也量一量。」
陳司懸有些吃驚:「我也有?」
他以為這趟出來就是來給宋墨玉提東西,沒想到自己也有份。
「不想要啊?」宋墨玉斜了他一眼。
「想要!我們家掌柜天下第一好,再也沒有比你更好的掌柜了。」他學著宋墨玉夸宋之衡的話夸道,本來有些沉鬱的臉上頓時雨過天晴。
他以為宋墨玉要趕他走了,說不定連飯都不給他吃了。沒想到現在卻把他當家人一樣給他買衣服,可不得高興嗎。
尤其宋墨玉還是個財迷,整天不是做飯就是研究掙錢。一個財迷肯為他花錢,這份高興立馬加倍。
「……」宋墨玉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這人多半是瘋了,就一件棉布衣裳,造價一百五十文,他咋這麼高興呢。他來她家都這麼久了,幫著家裡做了不少事,卻一直穿著宋飛鴻那些不合身的舊衣裳,送他件衣裳也沒啥。
總歸是要過節了,家裡的人都要沾沾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