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宋墨玉打著哈欠走過來,「肉都賣完了?」
不過節不趕集的,幾個時辰便賣了這麼多肉, 怪不得他這麼高興。
「賣完了。你娘同我說了, 你做的那些吃食也賣完了。果然是虎父無犬女。」宋飛鴻哈哈大笑。
陳司懸站在一旁,看起來有幾分歉疚:「明日我早些去接你。」
「對對對, 明天你早點去幫阿玉推車。今天怪爹不好,讓你自個把車推回來了。說,想要什麼,爹去給你買。」宋飛鴻大方地說道。
「我也要我也要。」宋之衡從廚房裡鑽出來。
「不行!」宋飛鴻和宋墨玉異口同聲。
宋之衡哭喪著臉:「我還沒說出口呢!」
宋墨玉捏了捏弟弟的小臉:「再吃糖你的牙還要不要了?」
「可是糖真的很好吃。」宋之衡覺得沒有一個小孩子能抗拒糖葫蘆。
「你要是肯去書院上學,我不止給你買糖葫蘆,還給你做糕點吃。準保都是你沒吃過的。刺梨鮮花餅、蕎麥杏仁酥、酒釀桂花糕、陳皮綠豆糕怎麼樣?」宋墨玉許諾。
一聽到上學兩個字, 再好吃的東西都得遠離, 宋之衡立即抱頭:「算了算了, 我不吃了。 」
隔著一扇窗戶,宋墨玉看到紀嫣在書房裡微微嘆了口氣,手裡本來拿著一本書也緩緩放下了。
可不得嘆氣嗎,書香門第出身的娘親,嫁了個不識幾個字的丈夫,一兒一女也沒有一個愛讀書的。
她守在她那間小小的書房裡,好像沒什麼人能跟她說說話,有時候宋墨玉都覺得紀嫣看起來很孤獨。
宋墨玉進了廚房,陳司懸幫她進去燒火。
木桶里的清水不知道換了幾次了,清澈無比。田螺在清水裡緩緩地吐著息。
「你弟弟為什麼這麼不愛讀書?雖然我和他沒認識幾天,但我覺得他是個聰明的孩子。若是肯用功,來日必定有所成就。」陳司懸邊問邊往灶台里遞柴火。
只是今天這柴有些濕,不僅沒有一下燃起來,反而還冒出滾滾濃煙。
宋墨玉被嗆得連咳幾聲,連忙把濕柴抽出來丟到一邊,讓陳司懸重新放柴。
「你沒事吧?」陳司懸這回是真不好意思了。廚房裡日光昏暗,他根本沒看清楚柴是濕的還是乾的。這下咳得宋墨玉眼淚都要出來了。
「小事。下次你看著點就是。」宋墨玉倒是不在意,她先把米飯蒸上鍋。
陳司懸的問題,她從原主記憶里找到了緣由答道:「可能是因為我吧。他本來是去書院的啟蒙班讀過兩天書的。但是他討厭李修文,於是抓了條死蛇塞進了李修文的書袋裡。被書院夫子當著書院所有學子的面狠狠地打了一頓。自那以後他就怎麼都不肯去了。還說自己本來就不愛讀書,不是那塊料子。」
這是陳司懸第二回聽到李修文的名字,有些好奇:「這個李修文是誰?」
宋墨玉的雙手浸入木桶中,反覆搓洗這些田螺,好徹底去除土腥味:「我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