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嫣點點頭:「好。萬一她們真說什麼,你可千萬別生氣。只當做聽不見。」
母女倆相攜著出門去。
宋飛鴻本來在洗碗,又衝出來囑咐她倆別走遠了,早點回來。
「我兒,吃吧。」李家院子裡,李母燉了一碗豬腳送到李修文的書案前。
李修文放下毛筆,瞥了一眼油膩膩的豬腳:「怎麼又吃豬腳?」雖然目露嫌棄,但他還是夾起一塊肥肉大吃大嚼起來,吃得滿嘴流油。
李母坐在一邊的凳子上,手裡縫補著衣服,聲音淡淡的:「豬腳就剩這最後一點了。」
李修文皺眉。好半晌後他才說:「娘,也不怪孩兒說您。您好端端地斥責宋墨玉幹什麼。若不是有這麼一出,咱還怕沒有豬肉吃嗎?」
李母的手頓住:「你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你日後是要封侯拜相的,往日裡和她有牽扯就罷了,過不了多久你就去參加秋闈。若今年高中,明年你便能參加會試,一步登天。可不能再讓她敗壞你的名聲,更不能讓她心存妄想。為娘聽說京城裡的官宦人家,時興榜下捉婿。你是個有出息的,到時候還怕沒有千金之軀配你?」
「是。孩兒受教了。」李修文被母親描述的畫面吸引住,越聽越覺得母親深謀遠慮,連連點頭。
他是有大好前程的。怎麼能被雲鶴鎮一個屠夫的女兒束縛住?最多等他功成名就之日,看在她這麼情深似海的份上,給她個外室的身份。前提是她還得足夠柔順乖巧。
已經入夜,鎮上兩邊的攤子和鋪面都已經關門歇業。只有門前還點著幾盞燈籠。
這和宋墨玉以前在電視劇上看過的場景截然不同。
那些古裝劇裡頭,一到晚上也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好不熱鬧。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男女主就在夜市裡頭發展劇情,增進感情。
哪裡像眼前似的,四處昏黑。怪不得宋飛鴻囑咐她倆早點回家,外面這麼黑,她們又沒帶燈籠,腳下有個石頭小坑的,跌跤就不好了。
紀嫣挽著女兒,慢慢地走著。雖然胃裡還是撐得慌,可她心裡卻高興。女兒多久沒和她這麼親近了,又是多久沒陪著她出來了。
母女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宋墨玉則四處張望著。
月光皎潔,她隱約看得到不遠處的樹下或坐或站著幾個婦人。許是和她們一樣,出來消食的。
母女倆還未走近,就聽到那群人的聲音穿過來。
「我要是有宋墨玉那樣的女兒啊,早被氣死了。」
「可不是嗎。不過我氣死前非打死她不可。眼巴巴地作踐自己,上趕著生怕嫁不出去似的。丟不丟人啊。」
「就是。我聽說有一回夜裡,李修文送她回家,兩人在那邊的巷子裡不知道做什麼呢。」
當事人宋墨玉對此很淡然。八卦嘛,是人類的天性,中華上下五千年皆是如此。添油加醋就更是八卦的重要步驟了。這群老嫂子還挺能編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