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山覺得這雕塑丑出了新風格,但他的靈感又告訴他這個雕塑背後可能藏著點兒什麼故事。
謝東樹是演員,他得跟這雕塑有互動一起演,聽聽導演的感受對他表演的時候有幫助。
顧見承一半是為了陪著詹言,另一半是因為這是詹言姐姐的雕塑——他手裡的精油就是出自詹言姐姐的。這個姐姐一定不簡單!他得儘量多了解了解。
人一多,紀樂樂更開心了,神采飛揚眉飛色舞地跟他們幾個講解。
包青山聽到一半忍不住了,悄悄對詹言說:「你姐的審美……挺特別的。」
詹言一臉痛苦:「我在家她都沒逼我這麼欣賞過。」
謝東樹已經進入演員模式了。
顧見承一臉認真:「我覺得紀導說得挺對的。」
紀樂樂眼睛一亮:「知音吶!」
詹言:「……你不用強行扭曲審美。」
顧見承搖了搖頭:「不是,我在努力理解。」
他暫時沒法像紀樂樂一樣從這個雕塑里欣賞出美來,但他在努力欣賞這個雕塑,他覺得這個雕塑是痛苦的。
詹言:「你覺得我該理解嗎?」
顧見承:「我覺得咱們可以往這個方向努努力。」
無論是他還是言言,最好都要多了解了解他那個神秘的姐姐。
詹言:「那你覺得我用理解了之後的審美來看你,你在我眼裡還好看嗎?」
顧見承飛快地改口:「不理解也挺好的。」
第87章
「去去去!」紀樂樂把這群不懂事兒的大學生都攆走了,氣哼哼地說,「等我拍出來你們就知道了!」
紀樂樂氣哼哼地指揮人調整現場布局,把雕塑挪過去,又布置了裝飾的布幔,親自去調整角度,又調試燈光、重定機位,折騰了半天。
謝東樹換好衣服化好妝,紀樂樂對他講戲,兩個人比比劃劃的,劇本上滿是筆記。
過了一會兒,謝東樹閉上眼睛調整狀態,他走進場內,隨著一聲打板,他對著雕塑的表情變了。
詹言安靜地圍觀。經過紀樂樂的修飾,雕塑令人感覺到醜陋的部分被遮掩,柔軟的布料修飾了一部分僵硬的線條,燈光使得雕塑的一部分被強調出來,另一部分又被模糊化了。整個雕塑看起來都變得不一樣。
像雛鳥在破殼。
初生同樣是醜陋的。發皺的皮膚、從母體裡帶出的粘液、傷口與鮮血……
剝掉美與丑的概念,只剩下赤裸裸的生死。
謝東樹站在雕塑前,他的頭微微仰著,目光落在雕塑上。面部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只是一點細微的肌肉動作,整個人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詹言從他的神情里感受到了悲傷,而他的悲傷好像通過目光投注在了雕塑上,使得雕塑也變得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