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同塵恍然大悟,停下了腳步,趁著這幾人離開的時間裡,二人打量起這間暗室。
從縫隙里通過來的微弱的光芒,可以讓他們約莫看清這間屋子的輪廓,這裡有案幾和床榻,屈同塵走近幾步,案几上還有燭台和筆墨,屏風上還掛著一件紗衣。
這暗室和普通臥房沒什麼區別,屈同塵走到裴展身邊,從他手心裡寫道:「看樣子有人住過。」
就在這時,原本的那幾人又折了回來,真的如同裴展所說,屈同塵長舒一口氣,寫道:「真有先見之明。」
這行人抬進來一樽火爐,跟村里道士蒸人的那樽沒什麼兩樣,只是現在這一樽更大更深,下面掛著一盞壺,閃著詭異的光,二人看著這場面不覺皺起了眉頭。
這些人擺放好火爐,火爐和壺的下面燃起青色的火光,火光順著爐壁蔓延向上,一朵巨大的吞噬掉所有的花。
接著,這些人排成一列,青火映在人的臉上,像一個個病入膏肓的老者。
他們離開又進來,只是這次懷裡多了一些東西,更準確的說,是一灘。
是裴展和屈同塵先前在其他密室里看見的屍體。
這些屍體一具接一具的被扔進火爐,每扔進一具,火苗便向上竄動一下,聽見「刺啦」一聲再聽見「滴答」一聲,一滴透明的液體便落進火爐下方的壺裡。
裴展從沒見過這種巫術,屈同塵也是,二人在暗室後面看著,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沒一會兒,壺裡的液體就滿了,向外散發白色的霧氣。二人這才意識到冰棺上散發的「冷氣」就是這液體散發出來的,不覺一陣反胃。
其中一人將那盞懸掛著的壺取下,將液體傾倒進冰棺中,頃刻間,白霧瀰漫,他又將剛才取下的棺蓋合上,霧氣才稍稍散去。
這些人全程沒有一句話,個個低著頭,也不四處打量,等他們把青火滅了,又排成一列,看樣子,這次是要走了。
最靠近門口的那個人率先走了出去,後一個人跟上前一個人,一個接一個的出去了。
只有最後一個,還留在原地。
裴展和屈同塵對視一眼,屈同塵寫道:「他發現我們了嗎?」
裴展思索片刻,暗暗想到,這冰棺里的肉身是否是真的還未可知,他和屈同塵二人又無法打開這極寒之物,他手上的手套可以派上用場,再者,他和屈同塵實在犯不上怕這密室里的人。
於是,他推開暗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走了出去,站在密室門前擋住他的去路,此時,飛鴻踏雪已經抵在該男子身前。
屈同塵還沒反應過來,見裴展已經出去了,便匆匆跟了出來,和裴展站在一塊兒,男子錯愕中抬起頭,看著眼前二人。
裴展見屈同塵守在門口這裡,該男子也沒有要跑的意思,便收了劍,走上前來。
「飛鴻踏雪?有意思。」這男子先開口說話了。
「算你識相。」屈同塵在後面插著手,對這男子說,一說話他感覺那蠱的勁下去一點,但依舊沒有多大力氣。
「你是誰?」裴展道。
「梅無厭的暗衛唄。」
裴展輕聲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男子問道。
「剛才我用飛鴻踏雪抵在你身前的時候感覺到了,你身體裡的靈力非同尋常,不是一般人。」裴展頓了頓,目光狡黠「而且,你的行為和別人不一樣啊。」
男子聽了,怔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