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裡今日傳來消息,說是吾妹很有可能是在廬寧山,我正要去翰林院找霍公子同行。」
趙芊月朝著周南禮貌的點頭作別,此時迎面走來一位小郎君,朝著趙芊月恭敬的道:「我家公子等不到娘子,已經騎馬上山了。」
「這——」
趙芊月一臉沮喪,這幾日她待在府上沒有辦法出門,全然不知所措,眼下終於等到了消息,就算是趙嘉月在廬寧山是個假消息,她也想跟著去一趟。
要不然她的心很難安下。
周南看出趙芊月的失落,他步向一旁的店家,借了一輛馬車步至趙芊月的身旁,「我送你去廬寧山吧!」
趙芊月一臉驚喜的看向周南,但是目光又很難不往周南的腳上落去,擔憂道:「你會駕馬?」
周南:「會一點。」
他淺淺一笑,扶著趙芊月上馬車後,同時將懷中用黃紙包好的手絹遞到對方的手上,「還給姑娘。」
趙芊月打開黃紙,看見裡頭的手絹被清洗的很是乾淨,她眼裡儘是意外,抬眸時,朝著男人莞爾一笑,很是客氣的道:「今日要勞煩周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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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在半山腰,周南回頭看了一眼趙芊月,見她的臉色依舊不安,「廬寧山這般的偏,為何令妹會來這裡?」
聞言,趙芊月也滿頭霧水,這裡比她想的還要荒蕪,剛剛要不是有官兵帶路,他們的馬車許是找不到進山入口。
廬寧山的村民早就搬走了,山下是荊棘遍布,翻開村寨的蘆葦叢才見山腳有一座瀑布。
若不是有人發現了瀑布後有機關,他們絕對不會知道進山另有洞門。
趙芊月知曉前幾日梁恆便發現了廬寧山有蹊蹺,可是京兆府的捕快在山下掘地很久,都沒有發現情況。
直到今日阿冒在卷宗里翻出五年前一起殺妻案的卷宗,又根據陳敢提供的證詞,得出了「無眼女屍案」的幕後元兇很有可能是一位姓王的屠夫。
王屠夫平日裡做買賣很是規矩,對娘子也甚為恩愛,直到某日他準備照往常那般寅初時出門幹活,不料天降暴雨,他只能折返家中。
回家時他發現窗前映出一對野鴛鴦交纏的畫面,他當時怒火中燒,直接提起屠宰刀便將屋中兩人給砍了……
京兆府接到案子立馬趕到廬寧山。
可是王屠夫已經下落不明。
當時這樁案子交至大理寺,沒過多久便草草結案,之後再無人提起。
梁恆看到卷宗後,趕忙帶著捕快前往廬寧山,正好路上遇到姜尚書趕至,他將姜如意醒後說的話全都交代給梁恆,才發現了這座隱匿的洞口。
剛到山上,趙芊月便見京兆府的捕快都在忙著鏟土搬石頭,阿冒步上前朝著趙芊月道:「這幾日山中下了暴雨,滑坡的很是嚴重……」
面前的匪寨已經空了。
只餘下些許柵欄,可以看出確實有人在這裡養過豬,裡頭的瓦房因暴雨下過都已坍塌,地上破敗不堪。
梁恆站在最裡頭扒著石頭,趙芊月正想往前行去,卻被阿冒一把攔下,「裡頭危險,隨時有碎石落下,大姑娘還是留在這裡為好。」
也方便他們京兆府的人照應。
阿冒步上前,看了一眼面前也跟著忙活的白衣公子,露出滿臉嫌棄,但是聲音出口時倒是客氣,「霍公子,這裡就交給我們吧!」
霍光沒有理會阿冒的話,擼起袖子在搬面前的巨石,額頭上沒有一會兒便出了汗。
於是他的眼神又鎖向面前的小石頭,只是視線瞥向梁恆手中的巨石時,他心裡有股好勝的想法倏然間涌了上來,咬著牙繼續攻克他眼前的大石頭。
要不是阿冒趕忙出手相助,眼下那塊剛剛離開地面不遠的石頭,差點要重重的砸向他的腳。
阿冒白了一眼霍光,聲音沒好氣的道:「這裡就交給我吧!沒有人比我更想早點找到太子妃……」
找不到趙嘉月。
整個京兆府怕是都要丟飯碗。
霍光的臉色有點發紅,難為情的讓開身位,阿冒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明顯是在說:細胳膊細腿的能有啥用啊!
還穿著白衣服。
看著是來幹活的嗎?
這裡又不是擺姿勢的地方。
霍光想出言反駁,可是阿冒的目光太銳利了,而且說得全然是實話。
他們落眼在面前。
這個養豬場實在是太大了。
在場的人有些犯嘀咕。
匪寨里的人都走光了?眼下太子妃會在這裡嗎?
可是梁恆那副猩紅的眼神,明顯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態度,他一股腦的投入進搬石頭的動作里。
畢竟這是他唯一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