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插隊了。」
趙嘉月低著頭小聲蛐蛐。
姜如意身旁的婢女看不下去了,「你這算命的,有點眼力見,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
「住口,平日裡我是這般教你的?」姜如意蔑了眼身旁的婢女,同時掏出一袋碎銀遞到婢女的手中,看似溫柔的道:「拿去發給後頭的人,他們站了一天也是累了,讓他們拿錢去買點茶喝吧!」
趙嘉月明白是躲不過去了,眼下姜如意的目光正灼灼的看向她,聲音還蠻甜的:「小師傅,為何不看我?」
「沒有啊!」
話音剛落,趙嘉月直接歪著脖子抬起頭,表情盡全力的扭曲著,生怕姜如意一眼將她瞧出,「姑娘,小生今日泄露了太多天機,遭反噬了!怕是今日幫不到你了……」
「這——」
姜如意最是討厭丑東西,面對著一張歪嘴斜眼的怪臉,她本能的挪開了正視的目光,站起身時失落的道:「那我明日再來。」
「嗯。」
趙嘉月滿心歡喜。
「不過……」
看著姜如意又猶豫的轉過身,趙嘉月趕忙歪嘴斜眼,扯開胸腔艱難的開口:「你想問那兩人的姻緣吧!他們二人不長久的。」
姜如意得到了滿意的回應,臉上喜得不成模樣,拉著身旁婢女的手,難以置信的道:「方才我沒有聽錯吧!小師傅是說……」
「是的,太子會為了您休妻的!趙嘉月那等草包,怎麼能當得起日後大昭的國母呢?」
婢女也跟著喜極而泣。
主僕倆高興地將懷中所帶的金銀全都掏出來,堆在了趙嘉月的面前。
「原來說點好聽的話,這麼能賺錢啊!」
趙嘉月小聲嘀咕著,臉上全然是不可思議,早知道姜如意這麼好哄,她就多說點好聽的話。
日後一定要讓姜如意做最受寵的貴妃,到時候將她的綠頭牌做大一點,再把其他妃嬪的綠頭牌用漿糊粘在板上,讓梁恆日日都翻姜如意。
這般要論長相有大方,要論聰慧有大方,要論品行有大方的好女子,屬實是難得一見。
等著姜如意離開後,趙嘉月才滿意的將幾把金錠子全都丟進一邊的袋子裡。
今日她賺的盆滿缽滿,正午時樓員外還帶著銀號里的夥計過來與她談了一樁生意,趙嘉月以最高的利息拿下了她人生中的第一筆存單。
也是那個時候,趙嘉月明白了盛家的事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傳遍京城,許是有一半的功勞要歸於樓員外在背後推波助瀾。
不得不說他是個出色的商人。
只是——
他要是知曉這事,推動了盛家娘子的死,他會不會在心裡有一絲半點的難受?
趙嘉月沉沉的吐出一口氣,看了眼身旁在裝袋的銀號夥計,耐心且溫柔的道:「點清楚了,就帶回去幫我存在銀號里吧!」
從夥計手中接過存單,趙嘉月終於拿起了那塊要冷掉的煎餅。看著身旁的夥計扛起重重的麻袋時,他的腰已經不堪重負的彎了下去,趙嘉月的眼裡儘是笑意。
「這是太谷餅?」
趙嘉月咬下一口餅時,酥餅的味道在味蕾上慢慢散開,也是累了一天,她居然沒有聞出來在旁擺攤的是賣「太谷餅」的。
只是——
趙嘉月腦海里閃過一道精光。
這味道,同昨日梁恆帶回太子府的太像了。
趙嘉月忽而想起昨日同梁恆提起,只要查查京兆府中登記入冊的百姓,便可得知這幕後的翻高頭是誰?
可是京中有一部分人是不會在籍入戶的。
趙嘉月抬眸落向身旁,此時城隍廟外有個小青年倉皇失措的跑了進來,像是有人在追殺他。
「娘——」
小青年開口朝這邊喊。
趙嘉月果然注意到煎餅攤的老婦人變了臉色,目光再往外落,一群官差在城隍廟外經過,他們目光犀利、手裡握刀,像是在緝兇。
看著那群官差往城隍廟裡走進來,趙嘉月趕忙掀開她攤子前的藍布,朝著那小青年抬眸示意,招呼道:「快躲進來。」
老婦人與趙嘉月對視了一眼,見趙嘉月點了點頭,她趕忙催著小青年照做。
等著小青年乖乖的鑽到桌子底下貓好後,趙嘉月將腦袋一橫,便趴在了桌子上睡過去。
「醒醒,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
大理寺的官差重重的敲了敲桌面,聲調里很是不耐,給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趙嘉月很不喜歡大理寺的人。
等著梁恆登基,她可要給梁恆好好吹耳邊風,讓他們全都去寧古塔流放。
雖然心裡這般想,但是臉上卻很快恭敬的展開諂媚的笑容,並將一錠小碎銀塞到對方的袖子裡,「孝敬哥哥買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