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燃眼睛閉著,身上的酒味到現在都還沒散。
裴珏斐按開別墅燈光的遙控,明亮的光線頓時充斥房間每一個角落,眼前的景象闖進江舟燃剛剛才睜開的雙眸里。
熟悉景色大概讓他放棄了所有防備,他抬起臉,醉醺醺的雙眸里充滿全是裴珏斐倒影。
其實從裴珏斐接他時到現在他一直都沒哭,只是淚痕疊了一層又一層,即使長了張酷帥的臉,也讓他看起來格外可憐委屈罷了。
他就這麼看著裴珏斐,眼睛裡安靜地集聚著淚滴,慢慢地沿著淚痕滑落,雙眼通紅,委屈極了。
「你怎麼回來啦。」
裴珏斐擦著他的眼淚:「來接你回家。」
江舟燃吸了吸鼻子,拿出黑屏的手機,聲音很低落:「我怕我忍不住想你,一直給你打電話,你就沒辦法在家玩得開心,我就關機了。」
「可我還是很想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算你現在就在我面前,我也還是很想你,一直都很想你。」
淚珠掉得更多,也更加洶湧,打濕了裴珏斐衣領,江舟燃眼睛紅紅,還在嘴硬解釋:「我也不想哭成這樣的,可眼睛被欺負了,一直流水。」
他的淚腺被思念欺負,順著本心哭得就格外厲害。
裴珏斐擦拭著他眼尾的淚水,可偏偏越擦越多,他乾脆把人抱在懷裡,任他在自己懷裡肆意發泄。
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裴珏斐貼著他的耳畔,認真低語:「你可以二十四小時都給我打電話。」
江舟燃沒哭很久,他看著裴珏斐的臉,奇怪的想念竟就這麼纏了上來,明明他這次沒著小人道,沒喝奇怪的酒。
以前他也對裴珏斐犯過病,可從沒這般來勢洶洶。
他昏昏沉沉的大腦有了片刻清醒,知道他這是又犯病了。
江舟燃酒後潮紅的臉就多了層薄薄的艷麗顏色,他在裴珏斐懷裡把自己縮成了小小一團,身體微微顫著,就算以他的身形,再怎麼縮小,存在感也很是明顯。
他不想在裴珏斐面前暴.露他的不堪。
真的不想。
裴珏斐以為他是困了,問他:「是不是累了,想休息?」
江舟燃死死抱住他的腰,臉藏在他脖頸,聲音在抖,他說:「裴珏斐……你先別說話。」
他差點向裴珏斐說——
他犯病了。
奇怪想念衝破過往驕傲強忍的傲氣,江舟燃差點就對裴珏斐坦白他的無助。
他難堪地閉了閉眼,可鼻尖嗅聞到的卻又滿是男性的荷爾蒙,他的臉就埋在裴珏斐脖窩。
透過男人的皮膚,他能聽到心臟跳動聲,感受到裴珏斐肌膚到底有多溫熱,和自己的臉又有多滾燙。
艱難堵在喉管的言語,感受到的體溫成了致命誘惑,江舟燃真切感受到怪病給予他的強烈念想,他嗚咽著,可這次卻不僅僅只是因為單純思念。
他恨不得酒精完全麻痹大腦,不管不顧與裴珏斐發生些什麼,可偏生又有那麼幾分理智。
裴珏斐並沒有想到他的難受到底是因為什麼,他拍著江舟燃的背:「江舟燃,不是想咬嗎?給你好不好?」
「你已經一百分了,這是獎勵你的。」
這刻江舟燃最怕受到誘.惑,可偏偏裴珏斐就真的給予了他甘甜的果實。
裴珏斐說著,撫摸著他的耳朵,讓江舟燃被迫從他脖頸處露出全臉,垂眼看滿臉潮艷的青年,嗓音低啞:「張嘴兒。」
江舟燃乖巧地張開了唇,近乎順從地聽他的指令。
「咬住我的衣服,乖,做的很棒。」
江舟燃顫抖著薄唇,咬住他的衣擺,裴珏斐還在下指令,他說:「現在,臉抬起來,離我近點,再近點……」
隨著他們兩張臉越來越近,江舟燃呼吸停滯,眼瞳中對方的身影逐漸放大,直到占據所有視野。
唇齒互碰那刻,裴珏斐清晰感受到了股青年嘴裡的酒香,他睫毛輕顫,從江舟燃齒間接過。
裴珏斐咬住自己衣擺。
裴珏斐臍腹那顆紅痣才終於讓江舟燃窺見全貌,他以前竟從沒發現,裴珏斐竟生了這樣一顆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