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老人欣慰地笑了,渾濁的眼睛在長久的暗淡後奇蹟般閃著光亮,消瘦的臉頰似乎覆蓋著一抹光暈,隨後,他緩聲道:「走吧......」
說完,老人緩緩閉上了眼睛。
「爺爺......」香兒嘴角下垂著,她沒有哭,只是神魂好像被抽奪了似的,聲音顫抖而微弱,每一個字似乎都從隙縫中擠出來一樣。
「姑娘,節哀......」秦什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可懸空的手落到一半還是無言地放下了。
「爺爺!不要丟下香兒一個人......」
屋外,大雪紛揚。
......
三日後。
秦什在老人墳前拜別,隨後朝香兒道:「姑娘,若你想離開這裡,不妨和我們一起走。」
「不了。」香兒搖搖頭,她看向雪山上,「爺爺曾說,這片雪山有他牽掛的人,所以他不願走。如今,我也一樣。」
「那你爹他......」
老人說過香兒的爹還活著,而且就在九州島內,為什麼她不願去找唯一的親人?
聞言,香兒嘴角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她望著爺爺的墓碑,輕聲道:「爺爺,其實我什麼都知道......」
她的聲音哽咽若泣,可還是一字一句說了出來,「那個男人負了娘親,我......我不會認他的......」
說著,她從懷裡拿出那一枚金簪,隨後緩緩跪在墓前,通紅的手挖去厚重的雪層,直至在泥土層挖出一個淺坑來。
她將金簪埋葬於此。
許久過後。
「你們走吧。」香兒雙目無神道。
秦什並不放心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一個人在雪山生活,繼續勸道:「這片雪山有狼群,你一個人太危險了......」
香兒仍是搖頭,好一會兒她才道:「野獸......哪有人心可怕......」
這裡是她的家,她對這裡再熟悉不過了,出去外面,只會更危險罷了。
秦什也沒轍了,他還要去找謝挽璃他們,臨走前他問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或許如果有一天,在這九州島山遇到了她爹,將此事告知於他,不知父女二人能否解開隔閡......
「闌香。」香兒輕聲道,隨後,他轉身看向無邊的天際,終於緩緩吐出幾個字,「他叫......闌莫珺。」
聽到這個名字,秦什心底驟然一驚,怎麼會是闌莫珺......
闌莫珺在原著中算不上什麼頂級大反派,可他卻險些殺了謝挽璃啊。
這個世界還能再小一點嗎......
「你怎麼了?」香兒疑惑地看著他,隨即試探性問道:「你認識......那個男人?」
「不......不認識。」 秦什否認道,但心裡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既然如此,趁風雪已停,你們沿著這條路走吧。」闌香指著一條小徑。
秦什點點頭,他們是時候走了,「保重......」
「保重。」
秦什二人沿著小徑越走越遠,闌香的身影逐漸模糊化作一抹墨點,最終漸漸融入了無垠的雪海之中。
走著走著,秦什忽然張開右手,另一隻手緩緩搓著腕間,朝謝淺問道:「你有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一樣了?」
謝淺歪側著頭看他,少頃,他道:「有。」
「真的?」秦什心裡一緊,追問道:「哪裡不一樣了?」
莫非老人給他傳了什麼絕世功法?
可謝淺卻像賣著關子似的,就是不說。
秦什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側身稍稍撞了他一下,「來說說,我哪裡不一樣了?是不是......」
就差沒把『絕世神功』四個字說出來。
謝淺無奈地笑了笑,似猜透了秦什內心所想,旋即他道:「閉上眼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閉上眼睛,不過秦什還是照做了,反正他相信謝淺不會害他。
閉上眼睛後,周圍只剩下風雪呼嘯而過的聲音,好一會兒過後,秦什按捺不住正要出聲詢問。
忽然,小腹丹田處湧出一點點熱流,雖然很細微,卻能極明顯感受得到。
「金丹!」興奮之餘,秦什隱約覺得不太對勁,「為什麼每次只有你在的時候,我才感受到體內的金丹。」
擱這玩呢?!
上回連謝挽璃都沒探出他有金丹,讓他不得不懷疑這顆金丹是假的,是謝淺偽造的。
畢竟,以謝淺的實力,偽造一顆無用的金丹並不難。
「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秦什努力平息著情緒,但下耷的嘴角卻難以控制。
都修仙了,多他一個怎麼了。
「沒有騙你。」謝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