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解釋，池望緩緩站起身，回想起這幾日查的各種資料。
「似乎自那時起，戈撒家族需要繳納的稅收便提高了，陛下取消了戈撒家族在蒙特梅郡的港口壟斷權。」池望一一列舉，「戈撒家族的私兵規模也被削減，蒙特梅郡的其它中小貴族也被扶持了起來。」
池望背對著他們：「我很想知道，這是否就是戈撒侯爵窘迫到出賣領地給風暴之神教會的原因呢？」
戈撒侯爵看著主教的背影，手控制不住地顫抖。
這名主教到底是誰？
「戈撒侯爵您不願意同我講講嗎？」池望側目凝視著他。
「戈撒侯爵那時候還年輕呢，不太了解這些舊事」金特男爵連忙出聲，用身體擋住了戈撒侯爵，「那時候戈撒家族的家主還是侯爵的母親。」
「金特男爵還真是忠心耿耿。」池望輕笑一聲，「我猜，尤莎斯小姐並不是在叛亂？」
話音剛落，戈撒侯爵便抬起頭，驚恐地看著池望。
「戈撒侯爵不想為尤莎斯小姐平反，不希望看到戈撒家族重回昔日榮光嗎？」池望壓低聲音循循善誘，「我可以幫您。」
韋里·戈撒看著池望，大腦中無數個複雜的念頭互相牽扯，令他頭痛欲裂。
但是主教那如同春風般和煦的聲音撫平了一切，他盯著對方一張一合的嘴唇，心中的衝動霎時破土而出。
「姨母的事我不了解。」他聲音乾澀地道，「但她曾對我說過一句話。」
那話音還未落金特男爵便驚詫地看向戈撒侯爵，她心中一急，下意識便要伸手捂住他的嘴。
「侯爵大人……！」
被她一吼，戈撒侯爵方才如夢初醒般捂住了嘴。
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怎麼能對一個身份未明的危險人物說出來？
他難道真的相信這位主教會為戈撒家族平反嗎？
「尤莎斯小姐是您的姨母？」池望不咸不淡地道，「既然已經說出口了，不如繼續吧？若是我自己去查，想必能知道更多侯爵不想宣之於口的秘辛。」
戈撒侯爵看著她，嘴唇顫抖著張了張，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姨母對我說。」他頓了頓。
「吾主是聖者們的騙局……」
夜風蕭瑟，沿著窗縫吹拂進室內，帶來幾分清涼。
池望打了個哆嗦，這才意識到自己坐在這發愣了多久。
對面坐著的兩位客人早已離開，整個會客室內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有些口渴，想喝口水，下意識伸手拿起桌上的白色小茶杯。
一口下肚，舌尖上傳來輕微的酥麻和刺痛，仿佛有許多氣泡在口間跳躍。
輕微的香甜氣味刺激著她的味蕾。
池望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氣泡水。
第84章 那是蟲洞。
末光星是聯邦所在的恆星系內的第三顆行星, 也是最偏遠的一顆。
由於末光星的貧瘠，這顆星球上的常住人口不到母星的三分之一。
池望站在行星艦的觀景窗前, 眼前是一片浩瀚無垠的宇宙奇景。
璀璨的星辰或疏或密散步在黑色天幕中，如同華貴的寶石。
她抬眼像更遠處看去，恆星系的邊緣是遮天蔽日的碎石帶，這片碎石帶仿佛是恆星系的一道天然屏障，阻隔著任何東西出入。
「以聯邦的現有技術，任何星艦都無法穿越碎石帶。」元繪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邊, 「而且碎石帶中磁場紊亂，星艦幾乎是一到那裡就會電磁暴亂炸毀。」
池望看了她一眼：「所以聯邦這麼多年都只龜縮在僅有三顆行星的恆星系內。」
元繪點頭，接著她垂眸思索，良久又抬起頭指向遠處。
池望凝神看去, 她非人的目力越過碎石, 定格在遠端。
在那漆黑的宇宙深處中，似乎有一道吞噬了所有光芒的墨跡，在那點純粹的黑暗附近，似乎飄蕩著被撕碎、扯成絲線的物質流。
「那是……」池望盯著那裡, 一個想法冒上她的心頭, 「黑洞？」
元繪搖了搖頭：「那是蟲洞。」
池望回想著自己曾學習的地理課，她疑惑著道：「似乎……地理教材中並沒有提及恆星系中有個蟲洞，是最近剛發現的？」
元繪忍不住笑了一下，原先了無生氣的面容如同春日復甦。
「那裡早在聯邦建成之時就已經被觀測到了。」她道, 「可惜，這個蟲洞的存在普通人永遠不會知道。」
池望瞭然，面上卻又帶著些許疑惑：「那麼聯邦是在隱瞞什麼？隱瞞他們已經可以離開恆星系？我不明白這個蟲洞存在會怎麼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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