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威斯特蘭城的南城大街上一對老年夫妻正挽著手散步,妻子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朝天上看去。
「怎麼了?」丈夫將目光從遠處敞開大門的酒館挪了回來,他也跟著朝天上看去, 「有什麼東西嗎?」
「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從屋頂上閃過去了。」妻子囔囔道, 過了半晌她又搖了搖頭,「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丈夫笑著說道:「說不定是只小貓,已經溜沒影了。」
「你說得對。」妻子點了點頭。
兩人又將頭扭回去了。
妻子面帶笑意地盯著路邊赤裸上身的年輕工人,而丈夫則看向了酒館門口穿著清涼的女人。
至於溜得沒影的小貓。
芙拉卡斯已經穩穩地落在了侯爵府的花叢之間。
三三兩兩的守衛正組在一起邊巡邏邊說閒話。
芙拉卡斯大致聽了聽, 幾人說的話不是吐槽戈撒侯爵最近布置的守衛翻了一倍害的他們要加班,就是在揣測侯爵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可不是得罪了嗎。
芙拉卡斯在心裡暗暗想到。
風暴之神教會的人都給主教送了兩回禮物了,這位戈撒侯爵派來的管事、學者還不敢來恩慈濟世會拜訪。
仿佛生怕主教會想起自己似的。
對於這種被動的人, 芙拉卡斯認為他們需要被推一把。
於是她乘著一旁的守衛走向下一個巡邏地點時『彈射』了出去,就像一陣風一般轉眼之間就到了城堡的牆根下。
她回憶著埃德溫告訴過她的八卦, 侯爵城堡的第五層是侯爵的臥室和私人書房,他並不和自己的妻子、子女住在一起。
芙拉卡斯抬眼向上看去,城堡的外牆光滑無比,正常人根本無法從外部向上攀援。
但她不是正常人,甚至不能被稱為人。
她盯著自己的手,想像著聯邦中仿生壁虎手的樣式,她的手掌中似乎有著微弱的白色火苗隨風搖晃,手指逐漸變形,指尖更是長出了類似壁虎的剛毛。
芙拉卡斯將手放在了牆壁上。
「可以吸住的。」她像是給自己打氣一般小聲道。
接著是另一隻手。
希望可以支撐起她的體重,芙拉卡斯想著。
只見這類似於壁虎的手真的起了作用,它帶著芙拉卡斯向上攀爬,每次往上她都能穩穩前進半個臂展的長度。
芙拉卡斯還沒玩夠這神奇的新壁虎手,她就已經爬到了五樓陽台。
她好奇地朝里看去。
裝潢奢華的寬闊房間點了好幾盞燈,明亮房間的正中心擺了張長度在三米以上的大木桌,木桌後的座椅朝著門側傾斜。
「嗒。」
鞋尖輕輕落地的聲音。
她慢慢走到那張木桌前。
桌子上是一張地圖,地圖上畫著的正是蒙特梅郡,蒙特梅郡中的威斯特蘭城和溫德堡村被紅色墨水圈了起來。
除了圓圈,地圖上還寫著好幾行小字。
地圖最上端的空白處寫著王城的單詞和一小段話,而溫德堡村旁寫著主教、歐費舍以及幾個不認識的人名。
芙拉卡斯看向左手邊的堆疊的莎草紙。
上面寫滿了從溫德堡村傳回來的報告,他派去的管事和學者將村里每日發生的事都傳了過來,紙上密密麻麻寫著風暴之神教會每天都在做什麼妖。
管事控訴著菲德爾騎士不允許別人上山拜訪的行為,他們想請別的學者拜訪主教,探探口風都不被允許。
這是早期的信。
還是她疏忽了。
芙拉卡斯嘆了口氣。
溫德堡村的外來者都被風暴之神教會所控制了,這件事她在上次下山前居然不知道。
她不該太盲目信任歐費舍了,歐費舍忙的事情太多,不可能事事都關注到。
雖然主要責任還是主教犯懶了,但是身為濟世會的主教也不能太過關注溫德堡村,她只能把事情都推給村官來干。
而村官又是個實心眼,一個人同時解決旅館擴建、灰色沙漠圈新蓋建築、學者拜訪等等事情,經過她的提點也沒有找副手分擔。
正所謂不會帶團隊只能一個人干到死。
芙拉卡斯想起了那位已經混入學者圈的『赤腳醫生』蘇斯。
這位老太太也許可以幫幫他。
芙拉卡斯又往上翻了翻,管事說菲德爾騎士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突然轉了性子,又開始鼓勵學者們去濟世會拜訪主教了。
接著管事又寫了好幾張書信,日日詢問戈撒侯爵是否要拜訪一番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