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上遠眺,池望將整座村莊盡收眼底,只見密密麻麻的黑點正圍在一片空地上,那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出事了。」池望囔囔道,她戴上兜帽,右手握著手杖,加快了步伐往山下走去。
村口的空地是一片圍著一顆巨大的山毛櫸而建的廣場,廣場上插著的火把已經全部被雨水熄滅了,地面上散發著清新而濕潤的泥土氣息。
「聽著,奧文,你說的那些無理取鬧的要求我根本不可能答應!照我說的做!」
「歐費舍,你提出的那兩種方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父母會接受!」
池望右手從深綠色的披風間伸出,手持拐杖重重地敲了兩下地面。
聽到沉悶的敲擊地面的聲音,圍在一起的人群紛紛散開,露出了中間吵的面紅耳赤的兩個男人,還有一位低聲啜泣的女人以及她腳邊躺在地上的屍體。
「主教大人日安。」歐費舍朝點頭問候道。
站在一旁被稱作奧文的男人卻並未朝池望問候或行禮,看向她的目光似乎還帶了點憤恨的意味。
「發生了什麼?」池望揮手讓埃德溫將身後的人群散去。
「這是奧文,他的孩子阿倫佐今天早上死去了。」歐費舍將憐憫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屍體,「我掀開了一點阿倫佐的衣服,他的身上有很多斑點,應該是染上瘟疫去世。」
池望點頭,示意歐費舍繼續說下去。
「我認為染上瘟疫的屍體只能火葬或者丟到瘴氣裡面像吉恩夫婦一樣讓屍體被瘴氣吞噬。」歐費舍看著奧文,語氣中流露出些許煩躁,「這是為了溫德堡村的安全考慮,但是奧文堅決不同意,他想把阿倫佐葬在廣場附近。」
「你讓我怎麼同意!」奧文近乎怒吼著道,「要麼讓我的孩子變成灰燼,要麼讓我的孩子與瘟疫的瘴氣融為一體!哪個父母會同意?」
池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歐費舍的考慮很有道理,奧文的怒火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雅克當初就是被埋下去後生出了一大片瘴氣,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可憐的阿倫佐埋在廣場這裡的。
真要說起來,池望面無表情地看著奧文,昨天要是讓孩子來打針的話阿倫佐也不會冷冰冰地躺在這裡了。
「好了。」池望舉起手止住了奧文喋喋不休地嘴,「這件事就聽歐費舍的,如果你不同意你就去問問村民們會不會接受你的意見。」
「我們當然聽主教大人的!」
只見遠處的人群突然傳來年輕女孩的聲音,池望錯愕的轉身。
昨天打針的女人伊內茲站在人群里,她看起來神采奕奕,身上露出的皮膚都是健康的小麥色,一點不見斑點的痕跡。
「我也覺得,奧文,人死不能復生,火葬與土葬差異並不大,你也要想想埋葬在這裡會不會影響自己的安全。」開口的是昨天打針的男孩的父親。
「對呀奧文,主教大人難得願意管村裡的事,你就聽她的吧。」更遠處傳來老年女人的聲音。
池望仔細一聽,這聲音的主人正是昨日大談她如何放血灌腸製作魔藥阿利森的老年女人,她似乎是村子裡『赤腳醫生』的存在,有些威望。
歐費舍嘆了口氣,他對著奧文道:「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些都是沒辦法的事。」
聽到此話,奧文終是喪氣地垂下了頭,半響後道:「那就火化吧,我要親眼看著。」
見奧文終於同意了,歐費舍如釋重負一般整個人放鬆了不少。
解決了兩人的爭吵,池望接著道:「那麼你們幾位都先到人群那裡去吧,我要檢查一下阿倫佐的屍體。」
池望帶上手套,背對著遠處探頭探腦的村民,蹲了下來。
清澈的水珠滴在阿倫佐又長又翹的睫毛,襯得他像睡著的小王子一般。
假如這孩子能長大的話應該會長得相當清秀,池望暗暗感嘆著,阿倫佐的長相很像他的媽媽,剛才在一邊哭泣的女人,一位我見猶憐的美人。
歐費舍怕染上瘟疫不敢檢查阿倫佐的屍體,以瘟疫為理由將阿倫佐的死草草結案。
但池望敢檢查,她知道得了病之後並不會死,起碼不會這麼早死,而是會變成沒有神智的鼠疫病人,變得和吉恩夫婦一樣。
所以阿倫佐的死因有蹊蹺。
池望先解開了阿倫佐的衣服,蒼白的身體上是又多又密的青灰色斑點,但是並沒有腫包,也就是說他的病情甚至都沒發展到埃德溫的地步。
她將衣服從肩頭撥開,手指扯著領口,緊接著,阿倫佐的手臂就展現在她的面前。=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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