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能作法幫準備要孩子的婦人要男孩了。
她的兒媳婦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期間,王秀禾還逐漸能看到更多的事。要有誰覺得自己撞邪了什麼的,去找她幫忙看一看,她都肯定能看出問題,並幫忙解決。
王秀禾的孫子出生,再沒有人懷疑她是不是真能幫人要男孩。
她也靠幫人看事,賺到了不少錢,將自己兒子一家送去了城市裡。
王秀禾說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
她的眼神中出現了異樣的驚慌感。
「我……我當初曾經主動和我兒子他們說,要他們離開這村子,離得遠遠的,就算逢年過節也不要回來?!」
她的反應過於古怪。
她乾癟的手指蜷曲著、顫抖著。
她看起來還想去抓住什麼東西,但她只略微地張了張手,就再將手指收回。
她怔怔地看著前方,然後呢喃道:「是了,我想起來了,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我……」
她的眼神變得愈發淒楚。
「我其實早已經知道,跟在我身邊的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和它待在一起,我就會被它慢慢侵蝕,變得再也不是自己。我害怕,如果我的孩子也和它待在一起,會像我一樣被它控制。所以我才讓我的孩子離開的啊……」
王秀禾渾濁的眼裡多了朦朧淚光。
她起初真的只想為自己的孩子,儘可能地攢下一些東西。
可她如何能想到,不知不覺間,她就迷失了自我?
直到現在,她體內的東西被人禁錮住了,已經無法再影響到她的意志,她再被迫著回憶起過往,她才意識到,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身體裡的東西有問題了。
那現在,究竟遲不遲?
她不清楚。
她渾渾噩噩地試圖起身,想前往那座山,想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
但他已經過於虛弱的身體,並不能支撐著她走那麼遠的路。
她甚至只是站了一站起,就再度無力地摔回椅子上。
但轉瞬間,她意識到一件事,嘿嘿地笑了起來。
「對,對,就算不回去,我也有辦法讓你們知道,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我能,我能的!」
她體內沒有透出陰邪氣息,但她的表情已經看起來很不對勁。
她這些年來受到的影響太大了,早已讓她的精神出現了問題。
哪怕是勉強清醒了一小會兒的她,依舊無需多時就再度回到自我的世界。
她完全沒注意到,文連翹、唐如風,還有寧施晴進行過多少次的眼神交流。
山中小廟一開始供奉的可能會是真正的神,也可能是某些修行正道的妖精鬼怪。
但在山中小廟被砸後,小廟長期缺乏香火,原本在廟中的正神就可能會離開,再也不注意到那裡。而如果是修行正道的妖精鬼怪,則可能在這期間黑化。
還有可能是修正道的走了,又來了一些修行邪道的,強行占據了那裡,再在王秀禾為求孫子去祭拜後,進了王秀禾的夢,讓王秀禾為它辦事。
救人,只是一種獲取他人信任的手段。
王秀禾坐在椅子上,略微地緩了一會兒。
他喘了幾口粗氣,就再用手撐著桌子起來。
她慢慢地走到一個用黑布覆蓋著的神龕旁。
她慢慢地將黑布撥開,露出裡面的神像。
這期間,她的動作格外小心。
她臉上也有古怪的笑容。
「神不願意見光。神說是世人先對不起她的,所以她只想在黑暗裡,等待機會,讓那些居然敢破壞神的道場的人都付出代價。神……」
室內昏暗,王秀禾還擋在了神龕前,讓原本就在角落處的神龕顯得愈發昏暗。
文連翹和唐如風站在她身後,不發一言地看著神龕中供奉著的神像。
寧施晴能飄,可以更近地看到那神像。
這神像看起來很舊了,其上還有破損的痕跡。
神像中並沒有什麼力量,因此寧施晴等才在這小房間裡待了這麼久,都沒有注意到這裡。
這也和黑布有關。
王秀禾在小房間中垂下了太多的黑布。
神龕在黑布後面,寧施晴他們都沒有特意去看黑布後面有什麼東西。
神像上刻畫著的是一名女子,看起來莊嚴美貌。
在女子的身旁,還圍繞著許多胖娃娃,有男有女。
那些胖娃娃都依偎在女子身邊,還有一些抱著女子的腿。
可神像上的裂縫,讓女子臉上慈悲的笑容變得詭異。
胖娃娃身上也有裂痕,只是不如女子臉上的裂痕怪誕,相對沒那麼第一時間引人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