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是郡主身边老人,来圆儿被郡主养着已有七个年头,起初如何养来圆儿,还是她说于郡主听的,她自然懂来圆儿之意。
但凡初冬每临,郡主打喷嚏,就是郡主发烧之时,大夫都说此疾与早年郡主刚入府时来凶凶去缓缓的身疾有关,治不好的。
郡主爱民,一到此季,刘嬷嬷总会提前备着清补药汤,来圆儿喵叫声起,她刚好端着汤药推门。
门只留了个刘嬷嬷进来的小缝,她进来就紧紧阖上,不让外头一点风钻进,来圆儿翘着尾巴快跑回床上,往已坐起拿引枕靠在床头的檀允珩怀中一跃,寻个了舒服地儿圈着猫身。
床幔层层叠叠,夜中难以窥得一丝天光,白日外头晒着,日光跃跃欲试,在那碗药汤被刘嬷嬷拉了个圆杌过来放上去后,床幔也被置起,阳光透过窗柩,轻浅浅的光隙延过床边,照着上好的黄梨木架子床隐隐生香,清新熠熠,床沿往下雕刻着只只不同的小老虎。
檀允珩闻着药汤,捏鼻子喝,许有幼时不间断饮汤药缘由,她不爱喝,但她不得不喝,若不饮发烧难受的还是她,她母亲还有好多人又担心的不得了。
刘嬷嬷见她如此,从袖中一个非常小的锦盒中拿了一颗虎头糖喂她,欣慰道:“这药是晨起熬好的,郡主逢休,热了一遭,咱们姑爷能劝住郡主休沐一日,是个好姑爷。”
檀允珩给听笑了,她后脊倚着架子床外柱,“哪日我同陆简昭拌嘴,嬷嬷还这么说。”
刘嬷嬷撇头摇头,“那不,郡主的人自只向着郡主,谁对我们家郡主好,那就是好。”
之前刘嬷嬷还担心自家郡主会在陆世子面前吃羹,当下轻舟飘扬,此事不再会有,何况她见郡主和陆世子感情甚好。
刘嬷嬷俯下身子,手捂在嘴边,也不知防谁,轻声道:“老奴跟郡主说,房中事,郡主年纪小,身子弱,切莫操之过急,最早也得过了十六。”
这是檀允珩头一次听这事儿,她耳根子莫名其妙泛起一片潮红,并非刘嬷嬷对她放心,而是她从来不是个鲁莽的,做事有分寸的紧,必然是她娘和她舅母喊她身边的丫鬟去听了什么,才会如此。
堂内就她和刘嬷嬷,还有一只来圆儿,再无旁人,究竟是何话意,刘嬷嬷是何等人,她心里有数。
檀允珩目光盯着怀中来圆儿,手划过它身上洗干净的黑毛,“刘嬷嬷说的对,珩儿也是这般打算的。”她仰头,接着道:“待我起了,将陆简昭身边的两名侍卫带来找我。”
巳时末,近午时,檀允珩着件浅紫粉色交领短袄,和橘红色马面裙,身外搭着一件月白色的大氅,大氅还是陆简昭一大早起来翻她箱笼给找来,让她穿的。
成婚后,她和陆简昭的衣裳都出自宫中衣局,她每身衣裳,陆简昭都有一件跟她衣裳搭配的颜色圆领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