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简昭故意的。
他想这样檀允珩就会往他怀里钻,占他占的紧,确实,她“的素额紧紧贴在他的胸膛口,上侧着的手臂和腿都搭他身上,他下巴悄悄磕在她发顶,怀中人身上的皂角香萦萦绕他鼻息,少女睡着就像他窥得虎群中领头老虎的另一面,是他之幸。
然他兴奋的成宿没睡着,浑身燥热,他手穿过她的后颈,揉在她的乌发里,另一只手搭在她腰上,一动不敢动,他怕自个一动,她这警觉的小老虎,就会被吵醒。
就一直干耗着,直到刚才,他才将将睡着,心口一阵不踏实,他又醒了。
神色淡然,没有一丝没睡好的迹象,怀中人的手脚已从他身上拿开,唯独枕着他左臂的头没挪开,这还是他搂得紧,不然她也得挪。
那双餍足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你也觉得不对劲。”檀允珩心慌看一下,醒来耳畔全是霹雳啪拉的雨沫子声音。
怎么回事?
她从未睡着睡着心慌过,何况她搭着陆简昭睡得正香,突如其来一阵心慌,她睁了眼。
陆简昭当然从那双明清的眸色里看不出她的心思,食指一弯在她鼻尖划过,“早些收拾,去——”
话未说完,响箭声划破长空,二人连忙喊人进来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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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阴冷,等檀允珩和陆简昭赶到时,前来报案的百姓已在司昭府一处屋子烤炭火,暖了身子。
偏堂之上,二人也没顾得上换衣裳,蓑衣百姓跪地叩首,急忙道:
“寒,寒夫子死了。”叩首的百姓是寒山书院的学生,他第一次见郡主和世子威仪,说不害怕是假的,一刻也不敢抬眸张望。
寒夫子死了。
檀允珩刚端起的茶盏缓缓一放,寒山书院是寒夫子亲手得建,让天下寒士有书读之地,在新朝之初,便屹立不到,朝廷帮着兴修书院一律按着寒夫子给的工图修缮,寒夫子年过四旬,任夫子二十五载,为百姓有书读,尽心竭力,也朝廷育了不知多少命官,何况寒夫子一直说,朝廷对得起百姓,自然要让百姓饱读诗书,回馈朝中。
细雨阴冷,云烟遮着天一直亮不起来,偏堂里灯火通亮,炭火充盈,陆简昭朝门外投了一眼,守在堂外的衙役便把偏堂扇门从外关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被隔档在外头。
“你要说什么?”檀允珩目光打量着地上跪着的百姓,身上戴着蓑笠,头不曾抬起,寒夫子一直生活在书院里,外头的百姓如何得知寒夫子死讯。
她差点忘了,死去的苏鸣也是寒山书院的学生,当时苏府九族被抄,她确定没留下余孽,却保证不了百姓当中是否有受过苏府恩惠,若有,是否会为苏家寻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