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人少,對面卻是有好幾十號人,若是真將人給動員起來,到時還真叫著管事跑了!
宋芷著急,正欲出言喝止這些要與差役抗衡的佃戶時。
李文直接拔出了佩刀,眼神冷厲的道:「誰敢妄動,就是妨礙公務,直接殺無赦!」
王家的下人被李文這一聲厲喝所懾。
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佃戶,被這一聲怒喝嚇的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們又不是王家的僕從,犯不著為了管事與差役對著幹。
孤立無援的田莊管事,就這般被兩名差役拿下,不甘心的他還在拼命的掙扎,口中不時嚷嚷著官差胡亂抓人等等擾亂人心的話。
李文懶的再聽他廢話,直接命令道:「將他的嘴給我堵起來!」
「嗚嗚嗚.….」
管事被差役們捆的結結實實的扔在了婆子的身側。
一股惡臭味,熏的管事直翻白眼。
但因捆的太結實,他就如死豬一般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李文這才將目光掃視向,底下一眾黝黑驚恐的農家漢子。
他沉聲問道:「你們當中可有因著丟失了主家的牲畜,或是損壞了主家的財物,不得已留在此地做工償債的?」
一陣沉默過後,一個身材瘦削、面容憔悴的中年漢子鼓起勇氣,站了出來。
他聲音微微顫抖的道,「大人,我也曾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只是我弄丟的不是一隻羊,而是二十隻羊,為此我再不得自由,只得在這田莊做活兒。」
想到這或許只是管事的陰謀,他痛苦的捂住了臉頰,淚水順著他粗糲的指縫間滑落。
一但有人開了頭,後續又有七八名漢子站了出來。
他們之中有的是如宋家父子一般,因不慎弄丟或養死了主家的牲畜而背負上了沉重的債務;
有的則是在勞作中不慎打碎了所謂異常珍貴的瓷器,從此陷入泥潭之中;
有的則是家中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不得不已同田莊借了錢糧。
卻不料這一借,便如同踏入了無底深淵,高額的利息如同滾雪球般越積越多,最終的結局成了如今這一番光景。
理由不盡相同,但結局卻是驚人的相似。
宋芷看著他們被日復一日的沉重勞作,壓彎了的脊樑,看著他們麻木又悲涼的眼神。
心中狠狠的一窒。
他們或許窮盡一生,都要在這樣日復一日的勞作里耗盡最後生命,最終塵歸塵,土歸土。
卻原來這就是一眼看的到頭。
宋芷撇過臉去,不敢再看他們滿是苦澀、飽含風霜的臉龐。
李文聽罷這些血淚控訴,眉頭皺的越深,這管事還真是將這一手栽贓陷害,威逼利誘做到了極致。
曾經他也是被東家逼迫至如此窘境,若不是遇到縣令大人,拉了他一把,他或許還在那深淵之中苦苦掙扎。
所以李文在聽了佃戶們的敘述後,對田莊管事的惡劣行徑簡直厭惡到了極點。
李文朗聲喝道:「將這些目無法紀、肆意妄為之徒,全部拿下,帶回縣衙,交由縣令大人審問。」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隨行的差役們迅速行動,將那些被指控的管事及其黨羽一一制服,準備押送回縣衙。
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在場的佃戶們驚恐不已,他們本就生活在社會的底層,對官府有著天然的畏懼,此刻更是嚇得跪倒在地,身體顫抖,不敢抬頭。
李文見狀,連忙上前幾步,難得溫和的道:「諸位鄉親,請起。」
「我知你們心中惶恐,但此行卻是縣官大人派我等前來,探查爾等可有冤屈,現今罪魁禍首已被抓獲,稍後還請諸位隨我一同去一趟縣衙,同縣令大人陳清冤屈。」
佃戶們面面相覷,眼中既有驚訝也有不安。
其中一人怯生生地問:「差爺,大人....大人真的會為我們做主嗎?」
李文理解幾人的不安,又耐著性子解釋道:「諸位放心,此事乃縣令大人親自過問,大人公正無私,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你們只需跟隨我等前往縣衙,將所知所聞一一道來,剩下的便交由衙門來處理。屆時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我去!」
這時一名佃戶上前一步道,「大人肯為我們做主,我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去。」
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若是管事最終沒事被放出來,就以他們今日站出來舉發,他們就沒了退路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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