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無奈的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從前原身就是聽了胡嬸子與她嚼舌根,間接導致了原身敏感、多疑的性子。
她不想妹妹再步原身的後塵,於是哄道:「胡嬸子這是想看咱家笑話,以後你們離她遠遠的。」
宋歡不解的看了阿姐一眼,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宋芷沒有與妹妹解釋,只用粗糲的指腹將妹妹淚珠擦落,「以前是阿姊想差了,往後咱們要與堂哥好好相處,知道嗎?」
宋歡不知道阿姊為何會這般說,但是她好高興,阿姊不反對她與堂哥他們一道玩耍了。
宋芷眼角的餘光,看到趴在門前的兩顆小腦袋,見她往外看去,立刻收了回去。
六歲的小宋成縮回小腦袋,拍了拍小胸脯,長舒一口氣的道:「幸好沒被堂姐發現,不然又要同爹說咱們壞話了?」
十歲的宋安冷哼一聲,「我就說她沒事,整天盡想整么蛾子!」說罷,背起柴垛就往後院的柴火堆走去。
宋成見哥哥走了,也背起自己腳邊的柴垛跟了上去。
屋內,宋芷將弟弟妹妹哄好後,下床穿上草鞋,帶著兩小隻走出了屋子。
時序春日,時下已是日暮西斜時分。
宋芷站在門前,打量著眼前簡陋卻不失生機的農家小院,顯然主人家一直用心的經營著。
三間正屋顯得有些陳舊,中間的堂屋寬敞明亮,左右兩邊各有一間房間,各自住著阿奶,與大伯一家。
她所在的西邊廂房,對面是東廂廚房,廚房的牆上掛著各式各樣的乾菜。
院中種著一棵梨樹,繁茂的枝葉間掛滿了一個個圓滾滾的梨子,沉甸甸的果實壓彎了樹枝。
院中還開了幾攏菜地,不遠處的柵欄里還養了幾隻雞。
至於籬笆院牆就顯得有些潦草,站在門前,她甚至可以看到不遠處層巒疊嶂,連綿不斷的山峰。
宋芷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小院,讓她想到了在現代她與阿奶在老家的小院,也是在這樣的群山環抱之中。
正發呆間,一陣持續的咳嗽聲拉回了她的神志。
回過神來的宋芷抬頭看去,便見一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身形佝僂的老太太往她這邊走來。
宋芷看到身形單薄的老太太不自知的流下了眼淚。
眼前的人,真的很像她在現代的奶奶。
她自小是由奶奶一手帶大的,可奶奶永遠的離開她。
吳氏掩嘴猛咳了一陣,待壓下喉間的癢意後,板起臉欲教訓叛逆的大孫女時,見她滿臉的淚痕的樣子,到底捨不得再厲色訓斥。
她上前拍打了下孫女的胳膊,恨鐵不成鋼的道:「你這個孩子,今日做的叫什麼事!」
「你就不想一想,你今日這般作為,是真的想將這個家逼散才....」
不待吳氏說完,宋芷便低下頭,誠懇的道:「奶,我知道錯了,往後再不會了!」
吳氏還有許多勸解的話語,就這樣卡在了喉嚨里。
她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大孫女,遲疑的問道:「你真的知道錯了?」
不怪吳氏詫異,實在是大孫女自她娘走後,脾性越發的火爆偏執,從前將鬧起來,她也總是一副倔強不肯低頭的模樣。
平日裡她沒少叮囑孫女要敬重些伯娘,可這孩子就是聽不進去。
這些年她身子骨越發的不中用了,她也怕呀,她怕在她死後,這丫頭將他伯娘得罪狠了,以後苦的還是幾個年幼的孩子。
宋芷紅著眼,鄭重的點頭,「阿奶,從前是我不懂事,待大伯娘回來,我跟她道歉!」
「好、好、好....」吳氏也激動的直抹眼淚,這孩子總算聽一回勸了。
就在此時,被大伯娘著急忙慌喊回家的宋友山,看到的就是侄女與老娘站在一起抹眼淚的場景。
他的火一下竄起來了。
他如往昔一般,也不問原由,轉身就朝著媳婦吼道:「大丫不過一個孩子,你這個做伯娘真容不下她?」
「你要是真的覺得在這個家過不下去,咱們就和離,你今日就回娘家去!」
楊氏被丈夫一嗓子喊的有些懵,待見丈夫不過是看到院中兩人垂淚,竟然不顧青紅皂白就要與她和離,她的臉瞬間退去了血色。
她哆嗦著手指,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好個宋友山,我每日操持家務,照顧著你們宋家老小,我何時虧待過她們半分?你竟然問也不問就要與我和離!」
「好啊!這種一眼看到頭的日子,我早就過夠了,和離就和離!」說罷,轉身就要走。
吳氏見狀,顫巍巍的忙跑上前將兒媳婦攔住,「梅娘,梅娘,你別理他那拎不清的,哪裡就要和離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