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保兒雖然面上看起來有些狠厲冷酷,其實內心十分的渴望家人親情,嚮往的生活,不知道以後與瑞王成親會怎樣,元保兒難得的對未來有一絲的悵然。
看到元保兒孤零零的坐在樹底下,抬眼看著天空中飛過的幾隻鳥雀,代金知曉元保兒心裡定然是難受的。
今日望著城裡熱熱鬧鬧的景象,昔日元保兒凱旋迴京時,東元上京可比這兒還要熱鬧百倍,男人女人擠滿酒樓,且東元民風開放,百姓們向來喜歡向將士們丟手絹香包之類的,有的人還會特意買來瓜果,就趁著將士路過的時候,塞上一個。
往日,元保兒是收貨最多的,男人的瓜果女人的花絹,元保兒總是收一堆,男女通吃的另人嫉妒都嫉妒不起來。
可東元帝卻坑了元保兒,或許連元保兒自己都沒想到,一向不在意的人,卻是最後坑了她。
元保兒就像北境的雄鷹,生來就該是在廣闊的天地中翱翔的,如今卻只能被迫放棄天空,困在西齊小小的京城裡,爾虞我詐,算計來算計去。
元保兒心裡肯定是有落差的,雖然她總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時不時的擺出東元大公主的囂張氣焰來,撩撥看不順眼的人,可代金卻知道,元保兒是在試探西齊帝的底線,來了西齊,就再也回不去了,自然不能像在東元一樣放肆,可也不能壓抑自己的天性,墮了東元大公主的名頭。
說不心疼是假的,元保兒自小隨著秦國公學習,為的不僅僅是保家衛國,也是為了謝皇后能在後宮好好待下去,太子能順利繼位。
後來秦國公一家慘死,元保兒身上又背負了秦國公一家的血海深仇,現在秦櫻如願大仇得報,元保兒卻被迫遠走西齊,似乎她的大公主從來沒有過一天是為自己而活的。
都說東元的女人自由,可元保兒生來就不自由。
第11章 再相見
晚上,元保兒百無聊賴的倚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月亮發呆。
但這一看可不得了,居然看出個大活人來,還是個男人!
若是個男人也不打緊,卻是個剛打了勝仗,此時應該在宮宴上喝慶功酒的男人。
衛榮進來的時候,正被發呆的元保兒看了個正著。
衛榮是翻牆來的,幾乎是在他翻牆進來,落地的一瞬間,隱藏在暗處的代金抄起腰間的佩劍,就像他撲了過去。
衛榮先是擒住了動手的代金,三兩下將代金手裡的劍奪了過去,又怕驚動了守衛,正苦惱著不知該如何辦才好時,元保兒一個側身從窗戶裡面閃了出來。
看著面前一手擒著代金,一手拿著長劍的男人,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道:「怎麼,瑞王殿下這是抓上癮了,要不等成親那天,我這丫頭也一同用轎子抬進瑞王府如何。」
衛榮被元保兒打趣的滿面通紅,尷尬的鬆開了抓著代金的手,彎腰賠禮道:「代金姑娘,多有得罪。」
代金也看著衛榮有趣,聽到自家公主的話,正笑著呢。
突然被衛榮這正經八百的一請罪,面上有些苦惱,這笑是笑不下去了,索性「哼」了一聲,冷著臉站到了元保兒身後,心裡還暗戳戳的想:「這瑞王殿下都說是君子,我看這記仇的本領也很是高才是。」
衛榮又看向在台階上高高站著的元保兒,此時的元保兒一身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黑色大氅,頭髮鬆散的披在後面,臉上脂粉也早已卸乾淨了。
衛榮記憶里的女子,該是那個手持紅纓槍,臉上濺上幾滴鮮血的英姿颯爽的女將軍。
而面前的女人,雖然脫下了鐵甲,放下了紅纓槍,可骨子裡那股傲然卻仍舊沒有變化。
戰場上廝殺過的那種血腥冷酷也從未隱藏過。
如果說,以前在北境,元保兒像一隻雄鷹,將自己的張狂和狠厲全都展現了出來。
那現在的元保兒,就像是一匹隱藏在黑暗裡的狼,即便被迫離開了狼群,落魄到只能將自己的秉性起來,卻依舊能讓人在不經意間,窺探出一二分的影子。
而且,就算如何落魄,她元保兒的驕傲卻又不容侵犯,一旦踐踏了她的尊嚴,她便能撕下你的一塊肉來。
衛榮為元保兒被迫離開北境感到惋惜,但卻不後悔。
他不需要一隻沒有束縛的雄鷹,他需要的是一隻落單的狼,仍然狠厲,卻又能學會依賴。
所以他不後悔算計了元保兒來西齊,但同樣,他也永遠不會讓元保兒知道,他曾算計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