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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曾知道。

在她上初二的夏季旁晚,大伯在家門口等她,拉著她手對她投遞去的眼神,是幾分探尋和占有。

燁樺是燁黎生的新生,一道刮進死水帶起波瀾的清風。

那次暴風雨中在出租屋裡發生的輪|奸,並不是摧毀燁樺悲的颱風眼。

比起身體上的摧殘,精神上的背叛才是天塌地陷。

她如此信任的大伯,她幾乎比愛父親更多的大伯,在她身體上留下了一生無法擺脫的污漬。

她父親親手扼殺了她母親活下去的希望,現在也是如此對她。

燁海生,一個懦弱了一生的男人。

他害怕別人笑話他有個瘋子老婆。害怕別人知道自己哥哥強|奸了自己女兒,他害怕丟人,所以他懦弱。

就連當初想訛醫院的錢,都因為懦弱而撤訴了。

他讓女兒的忘記那個暴雨天,就像忘記她的母親一樣。

我坐在位置上出身,看著燁黎生,他像台破舊不堪的機器喋喋不休發出響動,一個零件在身體裡咿呀作響,馬上就要走向報廢的邊緣。

「燁樺在監獄裡探望過你四次。」我打斷了他的回憶,捏著眉頭。「她為什麼願意來找你?」

燁黎生聽到我的提問,突然笑起來。

笑聲很大,過了很久才停下,最後眼淚掛在臉上,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因為她離不開我,她需要我。」燁黎生沒有學歷,講話很是直白,「她和她媽媽一樣,都是有病。」

他說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確實沒說錯,燁樺病了。

記憶紊亂,人格失控。

她把那些還在漩渦里的東西,都沖走了。

「我看她是從你入獄三年之後開始看望你的。」我拿起資料,監獄給的探望信息很全,見面日期和通話時長都有記錄,「你們都聊些什麼?」

「家常,孩子,工作。」燁黎生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老實交代,「我說過了她腦子有問題,說話不著邊際的。」

沒提過自己父親的事情,可以更加確定,燁樺就是人格紊亂,記憶重塑了。

大量服用安定,精神類藥物就會導致大腦失常。

「是不是她告訴你,讓你去舉報槍枝走私的?」我又拿一份文件擺在他的桌面上,「你最好老實交代,監獄探監是有錄音的,調取需要時間,別以為你撒謊可以矇混過關。」

「是,她跟我說的。」燁黎生說道。

「她一直在念叨著孩子需要爸爸,希望我早點出來,說是要給我的機會,我當時以為她是沒吃藥,精神病發作了。」

「後來,她嘴巴里一直念叨著幾個名字,我仔細聽了聽,那幾個人名字確實在監獄中很出名,而且都是混道上的,我們都聽過所以有些熟悉。」

「哪幾個名字?」我努嘴,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冷熙文,田豪。」燁黎生說的直接,沒有半點猶豫。

也是,這兩個名字讓他至少減刑了五年,是我也忘不掉。

「她一直反覆說要抓他們,說他們走私軍火,說他們走私軍火,一直說一直說不聽說。」燁黎生到現在回憶起來眉頭還是皺的。

「說實話,當時我不敢舉報。」燁黎生說道,「人家在監獄裡橫著走,東三監每一個人敢惹,我要是舉報了,人沒被抓,在裡面就死了。」

「那你為什麼後來把人舉報了?」我瞪眼看著他。

「因為一通電話。」燁黎生壓低了聲音,似乎這件事情誰也沒提及過,他看著我身後的攝像機,眼睛直勾勾地,像是人傻了。

「你能把攝像機關了。」他吞了下口水,似乎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關了攝像機?我轉身回頭去看,思考了半天。

「可以。」突然審訊室的房門被推開,陳墨拖著半條殘廢胳膊走了進來,「但我需要在場。」

陳墨自有威嚴,這是別人模仿不來的。

她冷神透過玻璃看向匿在後面正做記錄的警官,「把攝像頭關了吧。」

說完,我身後的攝影機燈光頓暗,紅點消失,就連機器散熱的聲響也沒了。

「關了,你繼續。」我只想趁熱打鐵,催促道。

「有人在監視我。」燁黎生說著,臉上發散出了恐懼。那種恐懼是占據頭腦上風的,是無法掩飾和模仿的。

他眼垂下,兩個手緊緊捏在一起,他不停地舔舐嘴唇,思想還在掙扎。

我和陳墨相看一眼,沒有逼迫,而是選擇沉默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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