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的手指指腹壓在紅色的繩結上,低垂著眼眸,遲遲沒有開口,也沒有看喬九安。
原本在情趣這方面神經混水泥的喬九安難得敏銳了一次,沒顧得上欣賞還挺好看的紅繩結,硬是擠到周林懷裡,變著法地要去看周林的表情。
周林有些狼狽地往旁邊躲,不讓喬九安看,喬九安就攆著他非要看。
很奇妙的,明明是喬九安之前一直恐慌逃避的親密關係,是喬九安以為自己根本無法適應的束縛牽絆,但當他真正被繩結綁住的時候,曾經預想中的恐慌和逃離卻並沒有如期而至。
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安心,心臟好像無聲綻放著鬱金香,花形看似內斂,實則熱烈張揚。
兩雙眼睛終究還是對視了一瞬。
喬九安不知道哪根筋抽了一下,脫口而出一句:「Daddy?」
周林的瞳孔驟然緊縮,不敢置信地死死盯著喬九安,眼神幽暗如深海,翻滾著讓喬九安本能後退的侵略風暴。
「不、不是……我就是,剛才聽到有人這麼……」
喬九安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能這麼叫嗎?」
頓了頓,喬九安的額頭抵在周林的脖頸邊,小小聲又開口。
「我覺得,還挺適合你的……Daddy?Daddy~」
喬九安發現他每叫一聲,周林的眼神就會變化一瞬,就連一些微動作都會帶出艱難忍耐的動搖。
「哇,說真的,這個詞真的好澀!」
喬九安一口一個Daddy玩得起勁,聽著的周林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和欲望幾乎隨著喬九安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詞語被用力拉扯,瀕臨崩壞。
他想親吻懷裡的人,用力的,不及後果的,不帶任何克制的。
但現在還不行。
周林側過臉,唇瓣微微用力壓在喬九安的額角,調整呼吸。
喬九安卻半點都沒有體會周林努力克制的良苦用心,下巴抵在周林的肩膀上,眼神越過去,叫住穿著統一的服務生:「請問——」
「我第一次來,你們會所開房的流程是怎麼定的?」
明明穿著最純的白襯衫,銀色短髮的青年一笑間帶出的顏色,卻將場內一大半的旖旎盡數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