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唯上前去扯了扯喻楠的衣角,小聲嘟囔,「姐姐…」
回應他的,是喻楠甩開的手。
林宜唯被大力甩到一邊,當場就被嚇得哭了起來,其他幾人都變了臉色,苗聽亦立馬上前將小女兒護在懷裡輕聲安慰,卻自始至終不敢和喻楠有任何視線交匯。
林毅也有些意外,但很快打起圓場,「小喻看上去很累了,下次再聚也行。」
池牧白看出點不對勁,拉起喻楠的手,將人帶到一邊。
喻楠的心理防線幾近潰敗,她特別想衝上前去問這是為什麼,這麼多年,苗聽亦沒有一點愧疚嗎?
可是她不能,跟林毅相比,她什麼都沒有,一次次的動作只會打草驚蛇。
喻楠手指緊握,眼眶發紅,她什麼都做不了。
太諷刺了。
池牧白知道她今晚很不對勁,他取下脖頸的圍巾給她帶上,彎著腰,語氣像哄人,「帶你去吹吹風?」
喻楠也不說話,只是垂著頭。
池牧白只當她是在學校受了委屈,慢悠悠給她順毛,「有什麼事跟我說,現成的警察站在這兒呢。」
喻楠諷刺地扯了扯唇角,依舊沒說話。
「跟我去吃晚飯?」
池牧白想帶她換個環境散散心,「那邊酒樓菜色還不錯。」
怕她有顧慮,池牧白解釋了兩句,「放心,我師父人很好,苗姨你也認識,不用有負擔。」
這一次,喻楠終於有了反應,她抬起頭,發紅的眼眶裡滿是厭惡,她諷刺地彎起唇角,將他的圍巾扔了回去,叫他,「池牧白。」
她像在看一個再陌生不過的人,「能不能有點眼色,不要再煩我了?」
第24章
往後的幾天, 喻楠總是悶悶的,除了時恬,跟其他人都不怎麼說話。
這段時間時恬和林陌隨開始頻繁吵架, 時恬性子急,似乎每一次都是她主動挑起的矛盾,最後也都是自己拉下面子去哄。
而林陌隨,自始至終都置身事外, 仿佛世間的一切風月都與他無關。
又是一個天氣不怎麼好的夜晚,外面悶雷滾滾, 看樣子是要下大雨,喻楠整理完結構化學最後一章的筆記,剛摘下耳機的那一刻,宿舍門被時恬大力推開。
時恬氣沖沖地坐在椅子上,聲音帶著哭腔,「他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
喻楠摸摸頭, 「又怎麼了?」
時恬說林陌隨一點都不在乎自己,一天到晚要不是去網吧, 要不是去玩車, 完全不會在乎她的喜怒哀樂,別人的男朋友送花送蛋糕,她的男朋友連給她主動發消息都稀奇。
「阿楠, 我像是他的一隻貓,興趣來的時候上手摸兩把,其餘的時候都希望我走的越遠越好。」
感情的事外人都不好勸, 哪怕喻楠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林陌隨是適合時恬的人, 但有些事總是要自己經歷後才知道不好。
喻楠伸手將她摟到懷裡,輕聲安慰道:「但是一切都來得及, 你還有機會選擇放棄。」
眼淚不斷滑落,時恬緊緊抱著喻楠,像是抓住的最後一根浮萍,她搖頭,「來不及了。」
她說:「阿楠,你知道嗎,我比誰都知道他不值得,但是我能怎麼辦呢,我…我沒法脫身了,我已經陷進去了。」
感情這種事,當你全身心付出,發現不合適的時候已經晚了,你們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糾纏。
「他總是知道怎麼樣傷我最深,然後愈發熟練地推開我。」
時恬抱著喻楠,說了好多好多,她也急需要一個怎麼做的答案,到最後,她紅著眼問:「阿楠,如果是你,你能做到果斷退出嗎?」
窗外的天色又暗了些,聽著悶悶的雷聲,喻楠不可控制地想起那晚,當她說出離自己遠點之後,池牧白的晦暗目光。
無聲的沉默在宿舍流淌,久到時恬的抽泣聲微不可聞,喻楠才緩緩開口,「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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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時恬衝去網吧向林陌隨提了分手,本來是想藉此刺激對方重視自己,卻沒想他只是無所謂地笑了聲,「成啊。」
時恬愣住了,下意識抓住他的黑色袖口,「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錯了…我…」
林陌隨摘下耳機起了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他湊到她的耳邊,惡魔似地低語:「滾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喻楠接到電話時,時恬哭的聲音都啞了,「阿…阿楠,我…」
電話那頭是嘈雜的DJ聲,等那邊說了位置,喻楠立馬出了門,「在那兒等我。」
等喻楠到酒吧時,時恬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外套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裡面只穿了一件貼身的黑色內搭,周圍多的是不懷好意的眼神。
看到熟悉的身影,時恬嘿嘿笑,「阿楠,我酒量可好了,你看,那邊都是我喝的…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