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翠林笑著刮她的鼻尖。
飯後，喻楠陪楊翠林去村里轉了轉，見到喻楠的人都誇她又長漂亮了，喻楠總是笑著道謝。
鎮上天黑得早，時間剛過六點，天邊已泛起青灰，等兩人遛彎回家，王姨帶著小孫子已經等在門口了，還給倆人帶了自家的土雞蛋。
簡單聊了幾句後，王姨先行回家，喻楠接過他的小書包，幾人一起進了屋，晚上喻楠要看店，兩人選了收銀的櫃檯輔導功課，小孩子還算乖，老老實實地坐在凳子上寫作業。
楊翠林睡得早，七點剛過就上了樓，一時間店裡只剩下鉛筆在書本寫字的沙沙聲。
晚間雨下得更大了些，老屋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難免有破損，雨水順著青瓦而下，滴落到接雨的瓷盆里，聲音清脆空靈。
喻楠手托著下巴望著門口的雨霧，心想著這天要是有生意才是見鬼。
正想著，視線里突然多了把黑傘，傘檐壓得很低，只能看見這人身材高大挺拔，穿了一身黑。
身邊的小孩兒扯了扯喻楠的袖子，「姐姐，這題不會做。」
喻楠收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到這道題上。
門口的風鈴聲起，男人進了屋，不知看到了什麼，他的腳步微頓，不過幾秒又重新轉了方向，朝商品區走去。
這題有點難度，喻楠顧著看題，順帶說了句：歡迎光臨，請隨意挑選。
喻楠沒注意，話音剛落，這人明顯壓著嗓子笑了聲。
嗓音低沉，帶著雨後的濕潤，勾人的很。
思考片刻，解題有了思路，喻楠在草稿紙上演算著，一步步寫得飛快，沒一會放下了筆，鬆了口氣道：「航航，姐姐做出來啦，這題選A。」
還沒聽解題步驟呢，航航先一步把答案寫了上去，速度倒挺快。
喻楠輕咳一聲，開始給他講解題方法。
買東西的人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身邊，也垂著眸子聽著，喻楠忽然聞到一股較為熟悉的薄荷香，還沒等她細想，作業本上忽然出現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手指上套著一枚銀質素戒。
他伸出食指，青筋微凸的手虛握成拳，懶懶在作業本上敲了敲，他欠揍似地笑了聲，一貫漫不經心的調調——
「小孩兒，這題選B啊。」
雨下得更大了些，他修長的手指上都沾了幾滴，指尖的雨水落到作業本上，暈出一灘墨漬。
喻楠抬眸，撞進池牧白帶著懶散笑意的眸子。
青夷鎮夜間溫度低，他穿了件純黑色帽衫，帽子懶懶散散戴了上去，只露出長相俱佳的一張臉，眼睛下泛著青灰色，看起來沒怎麼休息好。
她驚訝於他為何出現在這裡，也下意識脫口而出地問了：「你跟蹤我？」
池牧白悶笑出聲，肩膀微抖，他彎下腰，手臂支在玻璃櫃檯上，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看，「那你怎麼想？」
「？」
喻楠皺眉，「什麼？」
池牧白笑，「我都跟蹤你到這兒了，我們倆之間的關係，你怎麼想？」
「是女朋友…還是女朋友？」
第16章
——「是女朋友…還是女朋友？」
池牧白似乎絲毫沒覺得這話有問題, 垂著眸子專注看她，眸光里似藏著世上所有的柔情。
那雙懶散眸子邊的黑色小痣，似天然的吸鐵石, 看一次，就能蠱惑一次人心。
可一邊輕敲的手指又能看出他這話說的並不認真。
他總是這樣，壞得坦蕩。
坦然而浪蕩。
還沒等喻楠開口，一邊的航航開了口：「姐姐, 什麼叫女朋友呀？」
喻楠：「……」
池牧白視線移到他身上，伸手揉了把他毛絨絨的腦袋, 笑著說：「就你對你班裡最漂亮那個妹妹的那種想法。」
航航恍然大悟，他拍了拍小肉掌，「我答應過小美，我要娶她的！」
「娶她？」
池牧白扯唇，看著喻楠，吊兒郎當地解釋道：「那我可沒想這麼深。」
喻楠伸手捂住航航的小耳朵, 低聲警告面前的人：「你別說話了，把孩子帶壞了。」
這警告的語氣在池牧白看來輕飄飄, 就像奶貓伸出的貓爪, 撓的人心裡發癢。
伴著喻楠伸手的動作，寬鬆的衛衣下滑，露出一截精緻白嫩的鎖骨, 池牧白眸色深了幾分，而後笑了，他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現在小孩兒都思想超前, 你該擔心他把我帶壞了。」
喻楠：「？？？」
航航悄悄扒拉開喻楠的手，他朝池牧白眨眨眼, 「哥哥，你準備怎麼追喻楠姐姐啊？」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