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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被嚇到呢,根本沒有半縷風是衝著自己來的,一場暴動下來,連頭髮估計都沒掉一根,他過去沒怕過謝啟,現在也沒理由怕。

聞絳說的坦蕩,謝啟又被對方燙了一下,他移開視線,再度沉默了會兒,揉得眼角越來越紅,又一次說:「對不起。」

「我凶你了,對不起啊。」

這麼說了後,他就感覺那股壓在身上的重負,好像驟然卸去了大半,謝啟這才慢半拍的醒悟過來,原來他一定要再見一次聞絳,最想問最想說的,也就是這個了。

只是現在真說出口了,謝啟剛感到些輕鬆,又開始覺得胸口被堵住,他揉了半天眼睛,發現只會把手指肚給揉濕,差點被自己氣笑,忍不住想,這是在做什麼。

從醒來到現在,他就像一口枯死的井,再擠不出任何水分,現在見到了聞絳,那水流就好像又自發的從地表深處,身體內里涌了出來,它漫過胸腔,讓那裡又澀又漲,又在聞絳的注視里繼續向上,將謝啟的軀殼填滿,最終因為不知道該奔往何處,只好嘗試從眼眶裡滾落出來。

謝啟乾脆用雙手揉了把臉,在喜歡的人面前這樣,總有些說不出的尷尬和丟人,聞絳瞧著謝啟有些苦惱的將拇指抵在眉心,其它手指抹過眼角,一併遮住自己的大半視線,過了會兒忽然喊他:「謝啟。」

聞絳表情冷淡,平靜開口:「我也會哭。」

謝啟愣了愣,下意識扭頭去看,聞絳的食指在半空中輕輕點了點他自己,隨著他眼睛一眨,一滴晶瑩的淚珠就從他的右眼裡滑落出來。

可他的表情依舊和平時毫無變化,沒有半點與之相配的心碎或愁苦,他的眼睛依舊濃的像墨不起漣漪,那淚就像墨硯台沁出了一顆朝露,讓人不知道是該誇他這說哭就哭的水平不愧為表演類的S級,還是該吐槽他怎麼沒有半點配套的表情管理。

他應該也是沒打算好好演的,於是那顆淚,就從能令人為舞台上的角色牽腸掛肚的絕佳點綴,變成了純粹的美,它濡濕了對方纖長濃密的睫毛,似清晨的霧氣濡濕鴉羽,滑過聞絳的臉頰恰如一顆圓潤飽滿的露水滑過質地細膩的白瓷,幾乎留不下任何痕跡。

聞絳垂下眼睫,用指腹接住了那滴眼淚,接著隨手一捻,他於兩次眨眼之間完全變回常態,對謝啟說:「你看。」

此乃反向以毫無演技為表演手段的特殊表演法。

謝啟紅著眼眶,也沒空丟不丟面了,直愣愣地看他。

對方的眼淚倒是沒了,但顯然也沒有被自己的反差式演出逗樂,聞絳默默移開視線,自覺自己好像又講了一個失敗的安慰人的笑話,忽然聽見謝啟開口道:「別哭了。」

聞絳聽出謝啟語氣里的些許無措,隨即意識到對方正在因為這明顯至極的假哭生出難受和緊張來,他偏過頭去,謝啟的手離他僅有一兩厘米。

那隻手停在那裡,因為他們之間那本就沒有的關係消散,而一時不知該不該落下來,聞絳眨了下眼,沒有動彈,那隻手便在短暫的猶豫後,還是小心而輕柔的觸碰了他的臉頰。

謝啟的拇指指腹輕輕擦過那點未乾的濡濕,如同擦拭一件易碎而無雙的珍品,輕聲說:「別哭了。」

「……」

聞絳的眼睛眨呀眨呀,最後,他沒有一如既往的試圖順勢矇混過去,少見的直言道:「我是想開個玩笑。」

「我知道。」謝啟毫不猶豫地說,又說:「其實挺有效的。」

這可太有效了。因為聞絳來了就莫名其妙開始流出的水,一見聞絳掉了眼淚,一下子就全止住了,謝啟把最後一點濕潤抹掉,給聞絳出主意道:「我就是……不太能見這個,你換個笑話就好了。」

他似乎擔心沒有事做,聞絳就很快要走了,但一時也想不出能怎麼把人留下來,只能補充說:「或者隨便做點什麼,聊天也行,都行。」

......他是不是比過去坦誠了好多啊?

但凡謝啟有現在一半的坦誠,可能誤會早結束了,又或許謝啟心裡也隱隱知道這點,故而才沒辦法更坦率,他見聞絳沒有回話,手僵了一下放下來:「……討厭嗎?」

聞絳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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