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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一下,又說:「還很沒用。」

交談的聲音先是淡下去,接著是不同的人提出更多的意見,致力於以最便捷,最不麻煩的方式解決問題,最後,母親從椅子上站起來,語氣里終於吐露出不加掩飾的不耐煩:「到底怎麼回事?」

說了這么半天廢話,所以秘塔的人到底為什麼會過來,讓她拋下重要的會議,專門坐飛機趕回來?

屋裡變得安靜,管家開口說:「小少爺在收藏室引發了一場小寒潮。」

不過沒有人受到致命傷害,僅有兩個下人比較不幸,因寒氣陷入了昏迷,肢體有幾處凍傷,但他們已經接受了治療,小少爺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的異能,沒有讓危害擴大——害,這些都不重要,管家猶豫了一下,直奔事情重點:「有三件藏品損毀了,怕是無法修復。」

***

然後呢?

討人厭的,重複播放過幾百遍的記憶碎片在腦海里斷斷續續地閃過,溫天路記得事情的後續,六歲的他在收藏室里發生了一次異能暴動,因此弄壞了父母珍藏的一幅畫,一個花瓶,一件只能在特定溫度下保存的珍貴飾品,最後他被關進祖宅的地下室里。

如何對待哭泣的孩童?將他關進無人的房屋,任他哭喊、尖叫,他總有哭累的時候。

如何對待容易失控的孩童?將他關進無人的黑暗,任他發抖、請求,他總有安靜的時候。

黑暗,壓抑閉塞的,讓人作嘔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黑暗,它們攪弄大腦,擠壓胸腔,蹂躪感覺。

耳鳴在加劇,他好像能看見隔著長長的樓梯,父親正對母親諂媚討好,母親居高臨下的,淡淡朝他看來一眼。

然後鐵門合攏,帶走最後的一絲亮光,整個世界變得只有他自己,僅剩他自己。

溫天路掐緊手心,在黑暗裡踏出第二步和第三步。

***

黑。

好黑。

好餓,好渴。

好難受,好痛苦。

呼吸不暢,四肢僵硬,頭腦混亂,難以行動。

一天、兩天、三天......?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等禁閉結束,強大的孩子已經變得弱小、無害,被人為創造出了軟肋。因為恐懼,在頭幾個月里,只要拿沒光的環境嚇一嚇溫天路,他就會立刻噤聲,寒冰即刻消融。

他變得安全、可控,溫家的宅子卻又開始窸窸窣窣,大人們曾為他的穩定問題爭論不休,露出倍感苦惱的神情,等到事態解決,他們卻比以前還要不滿。

「哪家的S級會這樣啊,這也太......」嘀嘀咕咕,欲言又止,在他比其餘S級更為穩定時,他未能得到誇獎,現在,溫天路聽見人們比較著談論。

「......這也太弱了。」

***

他要殺了所有人。

他就該殺了所有人。

在進入那個該死的塔之前,他應該把公館變成冰窖,在周圍引爆寒潮,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僅在黑暗裡待了幾分鐘,那些恐慌害怕的情緒就已經全部散去,唯有暴虐在心裡瘋漲。

「喀拉——」

原本能壓制人的黑暗,不講道理地逆轉成了加速異能暴動的催化劑,寒冰在腳下蔓延,凍結座椅和台階,結出厚實的冰層,嘴邊呼出白色的冷氣,劇院的溫度無法避免地越來越低。

開什麼玩笑,他——!

——「還差一步。」

突然響起的聲音打亂了混亂的思緒,跨越時空的回憶被掐斷,所有的模糊身影忽然消失。

自己不再能聞到地下室潮濕陰冷的味道,也聽不見黑暗裡蟲子爬過的異響,溫天路怔愣了片刻,恍惚地想著,他現在正在高天劇院裡。

其實他一直記得自己實際在哪,只是剛剛覺得怎樣都無所謂了,黑暗很容易讓他這麼想,就像犯罪總會發生在夜晚,不見天日的黑是滋生血腥和暴力的搖床。

四周安靜無聲,堅冰在腳下叢生,但自己並非獨自一人,溫天路在黑夜裡感受到聞絳平緩、淺淡的呼吸。

.......怎麼做到的?

以剛才的情況,自己應該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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