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聞絳有意跟自己隱瞞了證據......不,看著不像,而且對方沒有瞞著自己的理由,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對方會選自己來帶他進會場,就不至於還防備這些。
所以真的沒有理由,全憑主觀猜測?他看聞絳這做法也不像個正常人會幹的呀,溫天路抱著雙臂,笑著問聞絳:「所以你喊我過來,就是讓我跟著你偷偷干保安的活兒?」
聞絳不置可否:「學生會不也會安排校慶巡邏嗎?」
或許是因為這樣子比較「青春」,學生會也安排過成員參與慶典的安全巡邏,剛入學不久時,溫天路就曾獨自在晚上視察過青池劇場,陌生而空曠的場內,神秘的演員背對著觀眾席,頭戴禮帽,漆黑的披風綴著繁星。
明明劇場內很亮,沒有刻意利用明暗對比進行視線引導,卻又仿佛周遭一切已然隱藏於黑暗之中,唯有演員的頭上垂落下唯一的光源,驚鴻一瞥,叫他至今念念不忘。
真是奇怪,他想得起來對方隱於披風下的身形,想得起對方的指尖是如何勾住看不見的月光,又如何擲出一枚響聲清脆的硬幣,卻唯獨記不清對方的樣貌和聲音,事後也難以升起把對方掘地三尺找出來的念頭,溫天路也是很久後意識到,那是他當時戴的耳釘——他的抑制器發動了精神保護功能。
可即便如此,對方依舊給自己留下了如此強烈的印象,那位神秘演員的異能絕對在A級以上,而身為最可疑的人選,生活系S級的聞絳在青池劇場的每一場演出,至少在溫天路看來,和那場夢幻般的表演相距甚遠。
唯有一次。
唯有一次特別接近那時的感覺,在玻爾酒店的501號房,聞絳和自己對上目光,仿佛能扭曲現實的黑暗頃刻間襲來,隨後對方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的那次。
......嘖。
壓住某種粘膩的古怪不快,溫天路以輕鬆的語調接上聞絳的話茬:「那時候參加巡邏的人很多,現在可只有我們兩個,不是很容易遺漏嗎?」
「只是以防萬一而已,這裡又不難查。」
自己的確沒有這裡肯定有問題的證據,何必動用那麼多人。其實只要自己能得到必要的便利,不用真的鬼鬼祟祟,意圖撬鎖翻窗,而是能正大光明地順利進來,再順利離開——別發生什麼「被人意外撞見後懷疑是作弊小偷,商議取消比賽資格」之類的讓人頭疼的事,溫天路也不是必要的。
聞絳沿著觀眾席兩側的通道走,自上而下地查看四周,語氣平淡地說:「你回去也行。」反正現在其實也只有我在幹活。
......還真是把人用完就扔。溫天路跟在聞絳後頭,斂下眼眸,他剛剛其實心情還不錯,現在卻像無所事事地待在屋裡發呆,周圍只有早就玩膩,碰都不想再碰的遊戲般百無聊賴。
他感覺有些煩了。
很難說這種煩的實質是什麼,可能是基於這個討人厭的環境,也可能是覺得自己被對方冒犯,輕視了?
聞絳也不是第一天對自己態度很差,對方似乎意識不到別人其實可以隨手捏死他,但周圍的人總在一次次地縱容聞絳,那他沒什麼意識又好像很正常......嗯,好吧,溫天路自嘲地想,自己其實也算縱容對方的一員,換做別人,早就該離開青池了。
——真的是「縱容」嗎?
溫天路的心底里有另一個聲音這麼說,他怎麼感覺周圍的人更像是在被......「馴化」?
周圍的亮光忽然變得黯淡,驟然打斷了溫天路的思路,聞絳把會場一側的燈光給關了,原本亮如白晝的場地頓時變得「晝夜分明」。
溫天路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聞絳的手電筒,他之前就想問了,這劇院裡又不是不能開燈,聞絳拿手電筒的行為完全是多此一舉。
溫天路問道:「你該不會待會兒要把燈全關了,故意摸黑找吧?」
「不一定。」聞絳邊說邊邁下台階往舞台的另一邊走。
溫天路跟著他,在更強烈的煩悶感里重新接回自己的思路,或許自己就是突如其來的心情不好,毫無緣由地大起大落?畢竟他們S級的戰鬥系向來是陰晴不定的神經病,自己相比謝啟也好不了太多。
......所以說啊,為什麼不去找關係更好的謝啟,來找自己幹這隨用隨扔的差事?
不想麻煩「好朋友」,但自己就可以?也是,他對自己的位置還是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在這裡的是謝啟或者錢朗,聞絳肯定就不會趕人走了。
......感覺越來越煩人了。
「我直接走了,顯得多不講情面啊。」溫天路在聞絳身後說,一旦有了那一次的既視感,現在再從背後看,果然怎麼看都覺得聞絳的身形和那位神秘的演員很像。
他移開視線,又忽然笑了一聲,聲音里染上趣味:「大晚上的,我和你在劇院裡私會,別人知道這事嗎?」
溫天路拉長了音調,意有所指道:「你說,謝啟要是知道了,他會不會很生氣啊?」
第47章
21:00
錢朗:你最近異能狀態不對?
錢朗:你這樣下去,可馬上就要進秘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