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啟第三次剛說出口「再來一次......」,聞絳面無表情地一把抓住了對方的頭髮向上抬,強行將對方和自己拉開距離。
謝啟先前看的都是近景,現在頭皮上傳來輕微的痛感,謝啟的視野里撞進聞絳被揉皺弄亂的下半截衣擺,和與之全然相反,依舊乾淨整潔的上半身衣衫,喉結忍不住動了下。
他又變精神了。
聞絳:......
難道說不該為了避免刺激而不去踩他,應該反過來力氣更重點直接把他踩萎靡嗎?聞絳反思了一秒。
年輕人火力壯可以理解,但如此不懂節制,無縫銜接,對將來是不是不太好?還是說謝啟其實是那種,自己偶爾會在戲劇社的共享圖書里看到的那種一夜七次起步型選手。
謝啟瞧著也讓人感覺腦袋沒太在轉,他好像仍沉浸在某種感受里,但視線又穩穩聚焦在聞絳身上,眼裡傳達出來的情緒層次豐富,對自身狀態的迷茫不解,對現狀坦誠的意猶未盡,蠢動貪戀,還有點說不出的羞澀和......歡喜?
比起聞絳,謝啟這樣倒更像中了異能,或者說像那種故意迷惑人的考題,可【桃香】應該不具備「傳染性」的特點,無法通過性---行為將異能從一個個體傳播到另一個個體身上,所以謝啟展現的所有反應,理論上都可以歸因於其本人的私密癖好。
可能是一直以來的潔身自好導致過往沒有發現,也可能是突然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反正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聞絳和謝啟都察覺到這點,但看破不說破才是成年人成熟的應對方式,聞絳只體貼地問:「你還好嗎?」
謝啟即答:「我好得很。」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而且他的確好得很。
好得很也不行。「自己處理。」聞絳給他限制次數,「最後一次了。」
謝啟耷拉下眼皮,慢吞吞地「哦」了聲。
聞絳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重新變得從頭到尾都打扮得體,而出於兩個人之間不可言說的默契與共識,聞絳沒讓跪著的謝啟起來,謝啟也只是上半身往後退了退,一條胳膊仍搭在聞絳的腿上,埋頭半擋住臉,另一隻手伸到下面。
讓謝啟自行解決的期間,聞絳看了會兒窗外,做了會兒心算,進行了會兒復盤,感受了會兒屋內的氣流,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現在,在第二次問話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聞絳認為他們必須面對一個事實:謝啟似乎,沒辦法就這樣結束。
......果然還是應該踩他一腳的嗎?
遲遲發泄不出來還帶來了一個新問題,風正如困獸般在房間裡四處衝撞,讓被單飄舞,聞絳伸出手,立刻感覺有一股無形的氣流纏繞上自己的手指,瞭然問道:「你是不是異能不太穩?」
謝啟的異能容易暴動是老問題了,但他極少在聞絳面前展露自己不可控的一面,聞言沉默了兩秒,悶悶不樂地說:「......太難受了。」
還建議別人通過床上的行為來發泄緩解呢,結果更憋得慌了,庸醫。
不安定的高階異能往往會和一個人的精神狀態相互影響,這也是社會印象中總把有異能暴動傾向的人跟「精神不穩」,「性格暴戾」等詞聯繫在一起的原因,聞絳對此並不意外,他感覺現在的謝啟有些蔫巴巴的,乾脆又摸了摸對方的頭髮。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聞絳跟謝啟確認:「差多少?」
謝啟心情複雜,眼下的狀態肯定比「秒速」要好個千百倍,但許是物極必反,這對話聽著總歸有種說不出的淡淡尷尬,他又沉默了一小會兒,有點彆扭地老實回答:「就最後一點兒。」
明明之前都還挺正常的,果然是缺少那種刺激嗎,聞絳想。
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在這兒跪著,這不就是換了個憋屈的姿勢自己弄嗎?謝啟也在想,他瞥了陷入思索的聞絳一眼,身體發熱難受的同時又矛盾地有些興致缺缺,他距離終點線估計就半步之遙,但聞絳現在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就總讓人覺得缺了點什麼。
可聞絳自己又不打算再疏解了,他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謝啟皺著眉直起腰來,決定放棄在這裡空耗時間,主動說:「我去沖個澡......」
「如果我說,」聞絳突然平淡地開口,「你必須一分鐘內出來,會好一點嗎?」
謝啟本來要起身的動作又頓住,在無聲沉默中,他好像與自己的內心做起了相當激烈的一番鬥爭,聞絳在心底給他慢悠悠報數,看著謝啟最後嘴角繃直,垂下視線,把話從嘴邊擠出來:「.......會吧。」
聞絳給他增加一點籌碼:「我會踩你。」
謝啟長久地注視著地毯上的某一點,幾乎要把它戳出個洞來,用聽著相當無所謂的語氣說:「.......行啊。」